初元心说这真是个傻子。
下一秒陈霄援趴地上已经抱着初元的脚踝开始嚎了:“求求大神!救我狗命!”
在初元试了第三十六个法术终于把他那颗已经肿大的智齿给变没后,陈霄援这才真正相信了他是正经神。
初元:挽尊成功。
陈霄援十分惊奇地咬合几次,发觉真的不疼了,这才高兴地握了握初元的手,又觉得不尊重人,放开了。不过是好了颗牙,给他兴奋成这样。初元擦了擦额角急出来的汗,冲他挤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
回去还是好好看看书吧......
“敢问您是......哪路神明?可需要还愿或是供奉什么的?在下定当倾尽全力!”
初元心里说的是“终于干一票有收入的活儿了”,表面上还是那一幅“我可不是认钱的俗人”的清高模样,摆了摆手:“不必,日行一善,或是心存善念即可。”
什么玩意儿!
“你可知道......谦卿公?”初元说这个称号说得很艰难,勉强绷着没有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便是本神,但这不过是你们凡人给我起的俗号,我......本号初元真君。”
结果,哪知道陈霄援在听见这个名号时,原本激动的神情马上冷却了下来,只是面上还维持着刚被人帮完后的那一点尊重:“略有耳闻。”
初元这人就是再心大,也注意到他表情变化,于是有些紧张地问他:“怎,怎么?”
“不,只是有些不好的印象......”陈霄援知晓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不不不,是在见您之前。因为当今的一些作为,所以导致......其实在我家乡,很多人并不喜爱您。”
初元心说这小子说话真的嘴直。虽然想也知道他说的情况肯定有。
“哦?是为何?”
陈霄援酝酿一下:“您可别觉得是我冒犯,实在是有苦。我是从北方来的,”陈霄援看他一眼,初元光这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陈霄援继续道:“我们家乡的日子实在是很苦,我娘......已经没了。在先帝时期还不这样,在今上开始供奉您之后就......更加恶化了。为了维持供奉,我们每年的赋税也在上涨。”
“到处都在打仗,能够生存已是不易,哪儿还有再上调赋税的道理?我壮志乃救国于水火、于昏君中,但实在是!唉......”
他还指望着考取功名,去朝堂中有一番作为。他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背井离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他需要加倍的努力,而不是更多的哀叹。
但即使这么说,他这无尽的焦虑,还是他的心病,就跟那颗长得稀奇古怪的智齿一样,难以拔除。
“那......”初元哑然,这人跟自己很像,又很不像,说不定魏朝的未来,是在这种年轻人手上,而不是自己这种说说之人。
但......
初元觉得自己当真不如,徒有神明之职,却无担当之心,最多是嘴上说说而已的悲愤。他只愤过,恼过,还在为自己没有一脚踏进这个泥坑里而庆幸过......
自己怎能如此。
初元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脸让他感恩,自己除了帮他拔了一颗牙,其他真的算不了什么:“这个给你吧......”是一包没来得及种的花种,“这花种是天上来的,有神力,等花开之时,一切都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