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辰灼灼地盯着翼侯爷,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薄唇却一贯地抿着,墨青色长发下俊秀面容声色不动。
翼侯爷不由得失笑。“你也不是愣头青,帝尊都肯随你下界,又在凡尘中与你瞒着吾等做下那等夫妻间的私密事,想必对你也是有情的。”
“可吾所求的是极情。”叶慕辰不得不补充道。
“极情又如何?”翼侯爷笑,拍了拍他的肩。“朱雀,这数万年光阴,吾曾反复推演过,倘若当日里不是吾等走到了极致,是否原本一切不该如此呢?”
翼侯爷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仰望这三十三天的悠悠白云,口气中微有怀念。“我等一直以极情者自居,可你是否当真问过自己的心,究竟何为情,情要到了何处才算得上是极情?”
这话却与南广和质问他的,不谋而合。
叶慕辰继续不声不响地盯着翼侯爷,期待他继续解说。
翼侯爷却叹息道:“吾不似你,吾毕生从未瞧上过谁。当日里青鸾仙君陨落,吾等只知心中悲愤,却不知如何才能替他复仇,只知道杀杀杀,一路杀入白玉宫,手下犯下性命无数。吾鹤族千万子民,尽皆随吾王室子弟一道陨落,成为下界凡尘鸟……”
“你后悔了?”叶慕辰突兀地问。
翼侯爷愣了愣,随后笑道:“悔是自不曾悔,只是吾觉得当日里做下那许多事情,到底还是心太重了。从未曾想过,倘若不将情之一字看待的如此重,是不是便会有不同的结果?”
翼侯爷的声音在云深深处散出去很远,直飘荡至九十九座白玉桥边。
“……那时候呵,总以为一旦不将话说的决绝,不将生死渲染的那样鲜明,便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翼侯爷最后以一声带笑的叹息终结了这段意味不明的谈话,拍了拍叶慕辰,望向他俊秀年轻的脸,意有所指道:“陵光上将,你与帝尊之间,是不是也是你一直以来看的太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