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谋划,神鬼不侵。
若是神鬼不侵,云鹤二老又何至于惨遭毒手!
从前过往是他温和过头了,皇后与赵珂阳竟也未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残忍的后手,才给了他人占据上风的机会。
皇权纷争,他若不懂,皇后又如何不懂?如今他不再年幼,太子便不可再是那个和善的太子。
他要步步学会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要步步弄清皇后有心隐瞒之事,究竟与他有着怎样的干系……
京中承远王府,骤然变得诡怪起来。
王妃不知做错何事被罚困寝院之内,世子平溪崖尚可如旧出入学堂,却不允与母妃相见,气得小孩儿天天绷着张脸,脾气大到对着承远王也敢横眉冷对。
平溪崖一贯与承远王不亲,鲜少喊一声“父王”,幼时倒不是不喊,而是回回喊了,总会被承远王拿眼冷睨着,次数多了,小孩儿便不再拿他当个父亲。
对平溪崖而言,承远王不是爹爹,而是这王府最大的主子。他年纪尚幼,万事不懂,只能隔着庭院望着母妃紧闭的寝室房门,抿唇瞪着那些看守在外的侍卫,恨恨地想,总有一日他要自己做这王爷,做这府里最大的主子,让谁也不能欺负了母妃。
承远王妃茶饭不思,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妇人,唯有不吃不喝来逼急承远王,赌他心里最后那点对宏宣帝的敬畏。
不过两日过去,承远王果来看她。
夜深人静时,承远王坐在桌旁望着王妃憔悴的神色,见她两日不肯进食,确比从前少了几分灵动风韵,然绛唇弯眉,眸若星河,十数年过去,仍同初见她时相差不得太多。这个女人,大抵是真可摄人心魂的。
沉默着望了片刻,承远王妃抬起眼来望回他面上,话里含刺:“王爷这般关着我,便不怕皇上来了吗?”
“皇上若是来了,你在这屋里端端等着,岂不正好?”承远王嘲讽笑道,“待他来了,正好把你那日窥得之事告诉他,说那两人皆是为我所害,我与六皇子勾结,要易了储君的位,让他这皇帝好好治治亲弟弟和亲儿子的罪。”
“你这疯子,”王妃气得咬牙切齿,似要咬碎他的骨骸,“你当真以为皇上不会治你吗?”
“他当然会,”承远王无甚所谓,倒是当真无所介怀一般,“我倒也期待不已,想瞧瞧这道貌岸然的好兄长,会为了那野种如何处置我。贬为庶民也好,砍了脑袋也罢,我只看他是否半丝儿愧疚皆无。”
承远王妃忽觉背脊发凉,可怖之极。
这不惧死之人最是可怕,行事不畏后果,不计代价。承远王是恨极了平怀瑱,他想要平怀瑱死,从前是没有机会,眼下有刘尹出现,正好如他所愿。
“你说,他治我那日,我将你二人丑事公之于众,世人是信他还是信我?当今太子竟是承远王妃亲子,如此一桩大事,能传唱多少个年头?”这人阴恻恻笑起来,说着又面色一沉,狠狠道,“我若对你没了最后一丝恻隐之心,你便等着名留青史。”
“恻隐之心?”承远王妃好笑地看着他,从床榻旁起身缓步行近,浑身微微抖着,走了几步,蓦地伸手搭上腰间,竟对他宽衣解带起来,“你若对我还有心,十几年来如何碰也不碰我?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