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云霁神色淡淡的,眼里仍旧柔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捏着笔的骨节泛着白。
片刻,妆面画完了。yīn云霁换了支细长的毛笔,沾了口脂,俯身得更低,视线与她齐平,替李祐温慢慢的描唇。
李祐温终于放下手里的香囊,一抬眸,正撞进yīn云霁幽深的瞳孔中。浓长睫毛下的眼瞳黑且发亮,李祐温疑心是片吞噬万物的深潭,却能在其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压得太近了。
李祐温有些窘迫,偏唇上有笔在走,张不得口让他退,自己也退不得。笔尖的软毛扎得唇上苏苏麻麻的痒,她脸上便渐渐染了红,比方才的胭脂更明丽了几分。
yīn云霁看在眼里,唇边带着隐约笑意,手下故意画得极慢,想让她的反应更多一点。但也不敢玩笑太过,片刻后便起身将铜镜递给李祐温。
李祐温本就chūn风拂面,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宽缓有余但是积威不重。这妆不浓,只是稍稍添了几分冷意,便是天家表面亲近实则疏离的样子。
李祐温站起身来,手持铜镜前后照了照,满意的说道:“感觉也不难,怎的司饰就画不好呢?”
yīn云霁放下了笔,说道:“可能是司饰的野心太小,她最多只能肖想后妃,故而只能画出后妃的妆。”
李祐温笑道:“那她这辈子可是没指望了。云霁能画出帝王的妆,难不成云霁想当皇帝?”
yīn云霁状似懵懂,也不像别人闻听此言就要跪倒请罪,只是带着笑意的开口,“臣不想当皇帝,只想当皇后。”
李祐温仍当他是玩笑,莞尔一笑明眸皓齿,问道:“那贤妇当有四德,君有几德?”
yīn云霁长眉一挑,“臣德、言、容、功皆备,其中尤以容色为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