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老将军不耐烦地看沈汉,又哂笑,“被南方派逼到穷途末路了?”
沈汉一笑,“您和最高法院的霍法官关系很好。”
老头眯眼,“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们输,”沈汉躬身探向车内,“军事委员会已经被庄总指挥丢到脑后了,他不需要你们这些退休的老头子。让他们输,他们才会需要军事委员会,才能显出您的重要。”
“哈,哈哈……”尖锐高亢的笑声,老头笑起来,“给我建议,你胆子可真不小。”
那辆穿梭车风驰电掣般从面前冲走,沈汉站在原地,刚才的笑早就无影无踪。他松了口气,才发现背后渗出冷汗。
最高法庭上,沈丽走向发言台。
“上诉律师,可以开始你的辩驳。”
计时再度开始,“尊敬的首席大法官,大法官,以及庭上,”沈丽的双手扶上发言台,三秒里一言不发,再开口时带着看似真诚的讽刺。
“听对方律师的陈词,只要我的当事人寻求公正,联邦的所有军事机密都会被泄露,帝国会打过来,我们不出一周就要全部玩完了。”
笑声四起,法官席上也有大法官露出笑容。
轻松过后,沈丽神情郑重,“最高法庭是个什么地方?在这里,发生过洛琳诉联邦,崔莱德诉华尔洲,珍娜诉宾虚洲……这些案件有一个相同点,在它们的时代有无数金律师那样的人叫喊着:如果这些人胜诉会天下大乱的!”
“但是最高法庭站在洛琳、崔莱德、珍娜那边,为这些人修改了法规,改进了程序,联邦做出了改变,没有天下大乱。当我们在今天回顾这些案例,我们说,它们推动了司法进步,它们是联邦司法史上的高光时刻,让所有执法者骄傲——”
她的发言被打断。
“沈律师,”大法官们有随时提问的权力,提问和回答照样计时算进三十分钟里,唯一的一位女性大法官在镜片后镇定地看着她,“你提到洛琳诉联邦。”
“是的,艾嘉德大法官。”她回答,已经感觉到不妙。
大法官可以不断提出问题让一个律师的三十分钟时间都被问题淹没,做不了任何陈述。只是这样做明显是针对这个律师,太难看了。如果非要针对她,他们会让艾嘉德大法官来,她是唯一的女人,让女人对付女人。
果然,艾嘉德大法官说,“在洛琳诉联邦前有罗伊诉嘉萨洲、凯莉诉阿罕洲,为什么你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机?”
一件案子到达最高法庭,不一定就能赢;许多案子输了,十年后二十年后,另一个类似的案子再历经千辛万苦上诉到最高法院,也许还会输;直到第三次,三十年四十年后再一个类似的案子抵达最高法庭,时代进步,民众改变,终于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