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也是开玩笑说你丑,你可乐意?如果你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了。”方寻蹙了蹙眉头:“把头抬起来,荀荀。一个女孩子弯腰驼背含胸缩脖的,再漂亮也没气质了。”
旁边一排三座静静围观的几个女孩子,动作整齐划一的挺直了腰背。
苟荀羞怯的偷瞄了一眼方寻,动作缓慢的挺起了胸,扩直了肩。
她只是肩背单薄看着瘦弱些,身高并不矮,这样坐直了身体,搭在她肩上的胳膊自然滑了下去。
方寻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只留下了苟荀。
“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啊,和我朋友一起,怎么样?”
苟荀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目光。
“怎么啦?”方寻笑问。
苟荀抿紧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她以为方寻留下她,是想让她不要再和宇宁玩。
父母离婚后,她在外婆寄养过两年。
那是个老城区,房屋密集,家家户户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一家人就算悄声说耳语,声音还没传到听者耳朵里,话已经被风吹到窗外去了。
她父母离婚,是众所周知且大家毫不避讳的谈资。
大人们似乎总以为小孩子是不长记性的,不管听过什么话,遇过什么事,都不会入心。
他们或许并非心存恶意,只是单纯的拿一个八岁小女孩逗乐:“荀荀啊,你爸爸在外面找了新妈妈,不要你们了。”
妈妈日夜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她;外婆同时照看好几个小孩,原本就精力有限,分到她身上的关注和疼爱更是寥寥无几;那段时间,苟荀时刻处于一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极度恐慌中。
即便后来妈妈把她接回身边,她还是会常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丢弃在陌生的地方,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最难过的那段时间里,宇宁是唯一陪她玩的人。
尽管,后来也是总是做一些让她难过的事情。
可她,还是舍不得和她绝交。
如果连宇宁都失去,那她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最后,苟荀还是拒绝了方寻的邀请。
方寻有些遗憾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放在长木椅上的手突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震动,凝神细听,是包里的手机在响。
进校会议室前,她还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
“啊呀!”一看到来电显示墨水瓶三个字,方寻突然想起,下午被撞坏的车,还停在学校外街的临时停车场上。
方寻接通电话,开口就说:“墨水瓶我把你的车给撞了。”
程陌急了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方寻:“我没事,你车坏了。”
程陌恢复平静:“没关系。今天有去学校嘛?”
方寻讶异:“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学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