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什么着急的事要你跑的如此快,看你额头上跑的汗。”许映乐伸过手替倾城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这个急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有大事。”许倾城喘匀气,其实也没跑多久,这汗更多的是在马车里被父亲的目光被盯出来的。

“什么大事?可是你们的婚事出了变故?”许映乐连声问,不会应验来的如此之快,西州又有什么天灾人祸了?

许倾城摇摇头,拉着爹爹出门,伸手一指门外,许映乐顺着倾城指过去的方向望去,走廊端口正站着一个人正双手负于背后。

这人不消说露了正脸,就是此刻单单是一个背影许映乐也能一眼瞧出来是谁。

这是一位久别的故人。

许映乐抿住嘴唇,他早有准备会再见晏或。哪怕遇见的如此突如其来也只是神情微微变了变就恢复了正常。

晏或也是如此,他原以为再见到映乐时他们二人会久久无言相对,却不想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如此默契。

原本还隔着数十步距离的二人,不知道是谁先踏了第一步,最后停在了走廊正中,两个人之间不过还剩着一手的距离。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改掉喜欢突袭的性子。”许映乐启唇对这位十几年不见的恋人说出了第一句话,他的目光含笑,和少年时期一样打趣晏或的幼稚行径。

“这么多年,你也还是没有因为我的突袭感到诧异。”晏或柔声回应。

“因为我都猜的到。”许映乐说的不是假话,从他的消息被景奂泄露给晏或起,他步步都能猜中晏或做事的打算,就像是如今过来苍耳县,他也早有预感,晏或会突然出现,要的就是他骤不及防。

“那你能猜到我这次过来西州的目的吗?”晏或追问,是为了求一个答案,还是为了追回恋人,还是说他只是过来见一见十八年都不曾谋面的孩子。

“总归是为我。”许映乐低下头,目光正好看见晏或手里攥着一样东西,金簪的样式就是过了十来年,他还是恍若昨日戴在头上装饰,看来一辈子他都是忘不掉了。

“是为你。”晏或伸手擦过许映乐的脸颊,将许映乐头上那支看似和他金簪样式相同实则完全比不过他手中这支金簪的劣质发簪取了下来,固发用的簪子被取下,原本固好的发型也都落了下去。

青丝三尺,常人不可随意触及,但晏或却不知道多少次触及。

“那是倾城送我的。”许映乐不在意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被拆掉。但是他怕他不说晏或会将那支簪子给捏碎。

他不是喜欢找替代品的人,当初那么重要的簪子丢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此后这些年,再不用簪子固发,就是倾城送他这支簪子这么久,他也是最近几日才日日戴着,为的就是再见晏或没有那么狼狈。

果然因为许映乐的这句话,晏或松了劲道,让原本就不堪一击的簪子免遭一番劫难,“很好看。”

许映乐眼神游离在晏或递给他簪子时的手上,想你刚刚捏住簪子时可不是这样想的,“你来,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但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从开始问起,再到现在结束,其间一共十八年还多,一天一夜也不够我说。”

许映乐不欲将过去说的有多沉重,总归最难的时候已经过来了,现在回忆再怎样也比不过当初经历时的痛彻心扉。

“那就说两天两夜,我听着。”晏或执拗的要知道全部,他亲手查出来的远远比不上映乐亲口说的,他想他被瞒了十多年,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也有权利知道。

许映乐低笑,两天两夜,阿或还是这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知公子怎么说阿或变了的,刚刚不过几句交谈,他清楚,他的阿或还是从前那样,一点没变。

“我要是执意不说呢?”许映乐笑完问,论执拗,他不比阿或少,在此前双方意见相左时,拗不过的多数是阿或,这一次他们久别重逢,第一面就要争个上下,只是不知这次是谁输谁赢。

晏或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许映乐,许映乐也因为这样的注视变得不在轻言嬉笑,刚才的话是真心,也是试探。

他们默契的扮演十几年前相处的模样,却又心知肚明对方和十几年前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在明白对方也抱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时,他们又心照不宣的一同揭开纸糊一般的遮掩。

时间荏苒,又经历如此变故,人怎么会不变呢?

——

“晏丞相和爹爹的表情为何从高兴变得如此复杂?”许倾城躲在一旁悄悄看他两位亲长。

“我也不知道。”唐子盛摇头,感情的事最复杂,再加上岳父和岳丈此前发生的种种,更像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旁人在了解,也看不透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