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老爹又不傻!也没说让你调集镇南军嘛!”徐沧大手一挥,重重在舆图上划下一道。“你看此处,只要咱们速度够快,绕道长夷,直取嘉萌关即可。”
“那也不行!一旦陷入对峙,四面八方的勤王救驾之兵会源源不断的朝着神京而来。”言罢,徐平轻叹一声。“别闹了,除了能搅乱大周社稷,别的断然没有机会。
到最后,咱们父子跑了,还得牵连北境这些兵卒,得不偿失。”
“话是这么说……”见他如此,徐沧倒也不在意。“好大儿,如此看来,你不打算救下司徒府那两个后辈?”
恰在此时,烛芯"噼啪"一声爆开火星。
徐平缓缓起身,劲装扫过满地雨痕。他伸手按在老爷子肩头,连带着指腹下的肌肉绷也得贴紧。"青州司徒氏根基未动,司徒府还握着半数漕运。皇帝此次看似铁腕,实则......"
话音顿住,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将徐平眼底的狠戾照得透亮。"实则,是在逼咱们站队啊爹。"
"正是如此!做他的美梦!"徐沧反手挥开其子之手,将酒壶当场砸在墙上,酒水混着木屑溅在舆图的“神京"二字之上,他同样站起身来。"你老子征战半生,有何所惧?要么你小子放弃司徒府,要么娶了纪梦蝶,纪凌特么坏得很!!!”
“………”雨声连连,徐平先是一愣,随后弯腰捡起半片壶身。锋利的瓷口划过掌心,血珠滴在燕岭关外。“当年爷爷怎么死的?齐王默许司徒孝康私调粮草,害北境十万将士断粮!
如今纪凌要拿司徒孝康开刀,摆下的还不是一个态度!此番招你入京,他恐怕早已料到了司徒文会弃子,用这个来试探咱们,无论是进是退,他都不吃亏。"言罢,徐平猛然攥紧碎片,鲜血顺着指缝渗进舆图的褶皱。"即便咱们放弃司徒少华与司徒娴韵,司徒文恐怕也留得有后手。但咱们与司徒府也再无暗通得可能。
咱们若是执意要保,那就意味着咱们与早有之苟且,不光能试探真伪,还可逼反。”
……
“哼!司徒孝康这条疯狗,他是想试试咱们北境有几分能耐。”徐沧猛拍桌案,掌中缓缓溢出内劲。“还有司徒文,恐怕也暗藏此意。”
“爹,如若不然,咱们……”
话未说完,一道惊雷炸响,书房的烛火剧烈摇晃。
徐沧扶住桌案,眼前浮现出多年以前的画面。徐远山裹着冻僵的尸体,跪在神京城外三天三夜,而宫墙内的庆帝却搂着美姬饮宴。此刻雨帘中的王府庭院,竟与记忆里的血色雪原渐渐重叠。
"爹啊,司徒娴韵对儿子颇好,我不愿辜负了她……你,能理解儿子吗?"徐平声音突然放柔,将染血的舆图缓缓卷好。"隆圣帝要斩草除根,他占据着大义,咱们反,咱们就是乱臣贼子……"言罢,他从袖中掏出密函,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模糊。"宇文萧传来消息,元武斥候已摸到定平关外百里之内,韩忠按兵不动......恐怕是想拖到年后。
一旦西线战事有了变数,宁毅随时都有可能腹背受敌。就像我除掉姜安民那般……"
"哼!软刀子慢慢磨呗!"言罢,徐沧一拳砸在墙上,墙砖应声碎裂。雨水顺着指缝渗进来,混着墙灰在其掌心蜿蜒如蛇。他望着对方染血的手,忽然想起多年前徐平第一次握剑。"咱们老徐家就剩你一个苗子,无论你想要做甚,老爹就是你最大的后盾。”
()
“这个自然!老爹又不傻!也没说让你调集镇南军嘛!”徐沧大手一挥,重重在舆图上划下一道。“你看此处,只要咱们速度够快,绕道长夷,直取嘉萌关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