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碗荼汤递给李信,塔米稚拢了一下额前漏下的几根发丝,语气和缓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继续道:“上将军救不出来,你还是别谋划了。”
李信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后拧起眉头盯着塔米稚的眼睛看了片刻,才缓缓道:“那小子还有别的传信?”
“有别的传信也是之前的。”
塔米稚缓缓对李信摇摇头后,瘪瘪嘴道:“夫君先前迟迟不肯接纳我,您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用不着夫君特意交代,我也能猜到您有什么打算。”
低下眼眸沉默了几息,塔米稚抬眼与李信的目光相对视,“公子扶苏人就在河西,找些缘由就能拖过去。
最需要救的是上将军。
可想要把人从九原给带出来,只有骑军能做到。
而河西能动的骑军,且还是能合理的进入九原的,除了我的族军再无其他。
所以您那心思并不难猜。
之所以说您那谋划不成,不是我不舍得族人的性命,而是根本救不出来。”
看到李信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塔米稚抬起三根手指晃了晃,“知道您想说绑也要把上将军绑回来。
可那边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动手,就不可能不盯紧着上将军。
我虽然能借着回安登的缘由入了九原,可至多能率领两千族军。
真动起手来,必然是无胜的可能。
甚至是不等我先动手,就会被那边一同给盯上。
人救不出来不说,我也搭了进去。
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动手后屯田的数万郿县老秦人该怎么办?
装作什么都不知,也什么都不动,才对他们最为有利。
其三,您与上将军交好,就该知道上将军是个什么脾性。
您觉得他会信我所说?!
还是觉得他即便是信了,就会真的跟我走?”
说到这里,塔米稚再一次对李信缓缓摇摇头,“上将军虽不是骄狂的性子,可身为大秦望族之首,心底是自带着傲气的。
他不会认为有人会对他下手,也没人敢对他下手。
更不认为二世登位后,会少得了他的辅政。
让他不按律令行事,这与登天有什么区别。”
看到李信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塔米稚又轻轻一叹,“其实还有一个缘由。
夫君认为上将军至关重要,却没有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