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们还能够较为轻松地混入人群之中。毕竟,许多平民团体的人数实际上与他们不相上下。
比如说,一个由五六个兄弟组成的家庭,再加上几个叔叔和表兄弟一起出来吃饭,人数很容易就会增加到十五人以上。
但很快,亚历山大就来到了这片区域最为偏僻的地段。这里的人流量明显少得多,毕竟没人愿意宣扬自己前往这些地方。
至于这些“机构”真正意味着什么,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赌场。
在赌场里,人们往往会因为一次赌博,就输掉自己一生的积蓄。
这些赌场表面上看起来与合法场所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在于,合法赌场有几条法律用以保护玩家。
例如,每轮下注的金额设有上限,以防止某个可怜的醉汉在一时冲动之下,一下子输光所有钱财。
而且,人们不能在打赌时用自己的家人作为抵押,否则一旦输了,就可能会把家人卖为奴隶。
如果顾客怀疑赌徒有不正当行为,比如使用加重骰子或其他作弊手段,他们有权进行投诉;
要是赌徒破产无力偿还赌债,赌场也不能直接将赌徒收买。
赌场必须把这个人卖给当局,市场会根据他的体格和教育背景,以市场价格买下他,就如同当初购买达鲁斯一样。
亚历山大读到这些法律条款时,坦白地说,他着实惊讶于它们在当时竟然如此“先进”。
要知道,在他所了解的那个时代的古代文明中,这样的保护措施是极为罕见的。他甚至对第一个推动通过这些法律的人感到惊叹——如果说卑鄙的帕夏·穆阿兹一生中做过一件好事,那无疑就是这件事了。
据说,他早年在一次特别大的赌博中输得精光后,武断地决定通过这些法律。
然而,这些法律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缺乏有效的强制执行力。
由于执法力度薄弱,而且赌场也不担心遭到报复,所以大多数赌场选择非法经营,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必为收入缴纳任何税款,这些税款被归类为一种销售税。不仅如此,他们也不必遵守任何规定。
所有赌场都期望顾客能随心所欲地下注。要是赌徒无力支付赌债,他们就想把赌徒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要是赌徒的出价不足以弥补成本,他们甚至想把赌徒的整个家庭都卖掉以填补差额——男孩被卖去当农场工人,女孩则沦为女佣,美丽的母亲和女儿可能会被卖给富有的贵族,或者更悲惨的……
但也许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要作弊!赌场搞诈骗,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事实上,这是任何赌博企业的核心原则之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如果赔率真的是50-50,赌场又如何实现盈利呢?
统计规律决定了他们最多只能实现收支平衡。因此,“庄家总是赢家”这句话,是他们维持生意的必要条件。
然而,相关法律却在这方面拒绝做出哪怕一丝让步,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把许多赌场推向了黑暗的深渊。
亚历山大远远地望着两旁那些伪装成旅馆、餐厅的赌坊小馆,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阿达尼亚,赌博被视为一种如同酗酒一样的恶习,而非直接违法的行为。因此,就像酗酒一样,许多人常常沉溺其中,肆意滥用。
有些人参与赌博纯粹是为了钱财,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但很多人并非如此,他们参与赌博更多的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而并非仅仅为了赢钱。
这就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正确判罚带来的兴奋感和失败的痛苦,如同最甜蜜的毒品,与胜利一样,都是赌博的一部分。
所以,亚历山大深知,如果想要清理这个地方,首先需要加强对该地区的官僚统治。
如果没有这一点作为基础,仅仅通过一项法律,就如同对牛弹琴,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
在东区蜿蜒曲折的后街小巷里,非法赌场如密密麻麻的毒瘤般肆意滋生,每日都招揽着城里相当一部分男人。
在这些赌场的顾客中,偶尔来赌博的人占据了大多数。
他们每个月不过是约上三五好友,一同出来放松消遣,享受一段欢乐时光。
来到这里,他们会尽情地喝酒、惬意地吃饭、悠然地抽烟,全身心沉浸在这难得的闲暇之中——至于能否获胜,不过是为这份愉悦锦上添花罢了。
这原本只是一种单纯质朴的消遣方式,充满了生活的小乐趣。
然而,遗憾的是,对于许多人而言,这种起初看似无害的爱好,却如隐匿的恶魔,悄然间演变成了一种难以自拔的严重瘾癖。
他们渐渐沉溺于赌博游戏带来的强烈刺激之中,输赢在他们眼中似乎已不再重要。
就像着了魔一般,他们中的一些人,即便幸运地赢得了一百万帕罗尔,第二天便又迫不及待地来到赌场,妄图赢得两百万卢比。
这些人已然成为彻头彻尾的赌博成瘾者,每天早上醒来,他们心中虽想着绝不再踏入赌场半步,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那股魔力牵引。
很快,他们中的许多人便会沦为下一种类型——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