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脚步声刚刚停歇,西边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五匹马如同疾风一般疾驰而至,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它们从易华伟和任盈盈的身旁快速掠过,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然而,驰出十余丈后,其中一乘马突然兜转了回来。马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勒住缰绳,让马停在易华伟和任盈盈面前,开口说道:“两位,借问一声,你们可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老头子吗?这人身材瘦长,腰间佩一柄弯刀。”
易华伟与任盈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后同时摇头,易华伟说道:“没瞧见。”
那妇人听了这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圈转马头,朝着另外四骑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她的身姿在马上显得格外利落,仿佛有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待那妇人离开后,任盈盈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看来他们是在追赶那个白袍老头子,也不知那老头子究竟做了何事,引得这么多人追他。”
易华伟微微点头,说道:“江湖中事,向来复杂。也许那老头子身上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得罪了什么利害的人物。”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当即随着那五匹马激起的烟尘,向前行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批人,这些人都向他们探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悬弯刀”的老者。
易华伟和任盈盈每次都如实回答,说没有见到。
又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平野广阔,一眼望不到边。平野上,黑压压地站着许多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人。
只是这旷野实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点。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人群,易华伟和任盈盈便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行到近处,便瞧见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凉亭。这座凉亭是旷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的,构筑颇为简陋。由几根木柱支撑着,上面覆盖着一层茅草。那群人围着凉亭,相距约有数丈,却不逼近。
易华伟和任盈盈再走近十余丈,只见亭中赫然有个白衣老者,孤身一人,坐在一张板桌旁饮酒。此人虽然坐着,几乎仍有常人高矮。坐在那里,姿态闲适,仿佛周围的人群与他毫无关系。
两人慢慢行前,挤入了人群。人群中,人们都在低声议论着,声音嘈杂。那些人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瞧着那白衣老者,对易华伟和任盈盈过来丝毫没加留神。
易华伟和任盈盈凝神向那老者瞧去,只见他容貌清癯,脸上有着几条明显的皱纹,显得饱经沧桑。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手持酒杯,眼望远处黄土大地和青天相接之所,对围着他的众人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背上负着一个包袱,再看他腰间时,却无弯刀,原来他竟连兵刃也未携带。
“公子…”
当看清那老者面目时,任盈盈一愣,随即紧紧拽住易华伟袖子,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有些冰凉,手指紧紧地抓住易华伟的袖子。
“你认识他?”
易华伟见任盈盈心神激荡,情绪不稳,忙将掌心贴在后背上,运起紫霞功缓缓地将内力输入任盈盈体内。
好一会,任盈盈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感激地看了易华伟一眼,凑近在易华伟耳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是向叔叔,向问天,我父亲的左右手,他肯定知道我父亲下落。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
“不要急,一切有我。”
易华伟轻轻拍了拍任盈盈手背,安抚了一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在场人数虽多,却泾渭分明,左边二三百人,衣衫都是黑的,腰间带子却各种颜色均有,有黄的,有黑的。易华伟蓦地想起,那日在衡山城外见到曲洋,他便身穿这样的黑衣,依稀记得腰间所系也是黄带。那么这些人都是魔教教众了,为首那瘦子也是魔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