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见状,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物,展了开来。只见那物件宝光四耀,乃是一面五色锦旗,上面镶满了珍珠,正是“五岳令旗”。
五岳令旗乃五岳剑派信物,令旗所到之处,犹如左盟主亲到,五岳门下,无不凛遵持旗者的号令。
易华伟猜想向问天此旗定是来历不正,说不定还是杀了嵩山派中重要人物而抢来的,又想正教中人追杀于他,或许便因此旗而起?
易华伟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他依旧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那两名家人见了此旗,神色微变,齐声道:“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向问天道:“正是。”
右首那家人道:“江南四友和五岳剑派素不往来,便是嵩山左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未必……嘿嘿。”
下面的话没说下去,意思却甚明显:“便是左冷禅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接见。”
嵩山派左冷禅毕竟位高望重,这人不愿口出轻侮之言,但他显然认为“江南四友”的身分地位,比之左冷禅又高得多了。
向问天微微一笑,将令旗收入怀中,说道:“我左师侄这面令旗,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江南四位前辈是何等样人,自不会将这个旗放在眼里……”
易华伟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左师侄’?这家伙居然冒充左盟主的师叔,越来越不成话了。按辈分,自己也得喊左冷禅师叔,那不是得喊他师爷?”
只听向问天续道:“只是在下一直无缘拜见江南四位前辈,拿这面令旗出来,不过作为信物而已。”
两名家人“哦”了一声,听他话中将江南四友的身分抬得甚高,脸上便和缓了下来。一人道:“阁下是左盟主的师叔?”
向问天又是一笑,说道:“正是。在下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两位自是不识了。想当年丁兄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兄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在下却常在心头。”
那两个家人打扮之人,一个叫丁坚,一个叫施令威,归隐梅庄之前,是江湖上两个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他二人一般的脾气,做了事后,绝少留名,是以武功虽高,名字却少有人知。
向问天所说那两件事,正是他二人生平的得意杰作。一来对手甚强,而他二人以寡敌众,胜得干净利落;二来这两件事都是曲在对方,二人所作的乃是行侠仗义的好事,这等义举他二人生平所为者甚是寥寥。大凡做了好事,虽不想故意宣扬,为人所知,但若给人无意中知道,毕竟心中窃喜。
丁施二人听了向问天这一番话,不由得都脸露喜色。丁坚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阁下见闻倒广博得很。”
向问天道:“武林中沽名钓誉之徒甚众,而身怀真材实学、做了大事而不愿宣扬的清高之士,却十分难得。‘一字电剑’丁大哥和‘五路神’施九哥的名头,在下仰慕已久。左师侄说起,有事须来杭州向江南四友请教。在下归隐已久,心想江南四友未必见得着,但如能见到‘一字电剑’和‘五路神’二位,便算不虚此行,因此上便答允到杭州来走一趟。左师侄说道:倘若他自己亲来,只怕四位前辈不肯接见,因他近年来在江湖上太过张扬,恐怕前辈们瞧他不起,倒是在下素来不在外走动,说不定还不怎么惹厌。哈哈,哈哈!!”
丁施二人听他既捧江南四友,又大大的捧了自己二人,也是甚为高兴,陪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仔细打量着向问天,见这秃头胖子虽然面目可憎,但言谈举止,颇具器度,确然不是寻常人物,他既是左冷禅的师叔,武功自必不低,心下也多了几分敬意。
施令威心下已决定代他传报,转头向易华伟道:“这一位是泰山派门下?”
向问天抢着道:“这一位易兄弟,是当今泰山掌门的师弟。”
易华伟微微拱手,说道:“施前辈、丁前辈,在下易华伟,久仰二位前辈大名。”
声音沉稳,不卑不亢。
丁坚点了点头,说道:“既是泰山掌门的师弟,那也不是外人。二位请稍候,我这便进去通报。”说罢,他转身走进庄内,施令威则留在门口,与向问天、易华伟闲聊起来。
施令威问起了五岳剑派的一些近况,向问天和易华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心中却都在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丁坚从庄内走了出来,说道:“我家主人有请二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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