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嵩山大弟子史登达从他身后闪出,见礼后,领着华山派众人来到一边。
只见泰山派天门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等前辈名宿果然都已经到了。
天门道人站在那里,身材魁梧,身着道袍,头戴道冠,一脸正气;而衡山莫大则身形消瘦,衣着朴素,一脸愁苦,手中拿着他那不离身的胡琴。
岳不群带着弟子一一上前见礼。不多时,恒山派的定闲师太也带着门人到来。定闲师太面容慈祥,身着灰色僧袍,手持拂尘,身后跟着一众恒山女尼。
左冷禅见状,便引着群雄进得峻极禅院。
嵩山绝顶,古称“峻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的住所。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嵩山派的武功近于道家。
众人走进峻极禅院,只见院子中古柏森森,巨大的柏树遮天蔽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殿上并无佛像,只有一些道家的装饰。大殿极大,地面由石板铺就,打扫得一尘不染。五岳派众人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号人,各自坐在摆好的座椅上,显得颇为稀疏。
左冷禅领着几位师兄弟走到上首,他挺直腰杆,双手背负,朗声道:
“我五岳剑派今日来嵩山聚会,承蒙各位远道而来,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见谅。”
言罢,拱手一礼。
等各派掌门人回礼之后,五岳会盟正式开始。
大殿之中,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左冷禅身上。
左冷禅站起身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有力:
“想我五岳剑派,百余年来携手结盟,同气连枝,本就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至今已历多年。只是近年来,魔教行事愈发猖獗,诸多江湖同道惨遭毒手。像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便是被魔教残忍对待。他们将一家二十三口,从老到少,尽数擒住,活生生地钉在大树之上。于老拳师那两个儿子,在树上痛苦呻吟了整整三日三夜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连三岁的孩童都未能幸免。”
众人听闻,皆露出愤怒与不忍之色。岳不群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令狐冲站在岳不群身后,紧握着拳头,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慨。
左冷禅接着说道:“还有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他为儿子举办婚宴,宾客满堂之时,魔教中人竟公然闯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贺礼,简直是丧心病狂!”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轻轻拨弄着胡琴的琴弦,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脸色愈发阴沉。微微抬头,看向左冷禅,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汉阳郝老英雄七十大寿之际,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前去祝寿。谁能想到,魔教竟在寿堂下埋下炸药。点燃药引后,瞬间爆炸,当场炸死炸伤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泰山派的纪先生,便是在这一役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左冷禅的声音愈发沉重。
天门道人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大声说道:“这些魔教妖人,实在是可恶至极!若有机会,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左冷禅微微点头,看向天门道人:
“天门道兄所言极是。只是,仅凭我嵩山派之力,想要彻底抵御魔教,实非易事。如今,我们五岳剑派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视众人:“兄弟思来想去,如果五岳剑派还是各自为战,如同散沙一般,来日面对大难,只怕难以抵挡魔教的侵袭。”
这时,泰山派的‘神鞭’邓八公开口道:
“上次汉阳之事,我就在左近。得知是魔教所为后,我便寻了他们的晦气,一举杀死魔教的张夫人、仇松年等五人。可即便如此,魔教的势力依旧庞大,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岳不群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忖。二十多年前,抵抗魔教的主力还是华山派。那时的华山派人才辈出,实力雄厚,在江湖中威名远扬。可如今,华山派逐渐式微,抵抗魔教的压力便转移到了嵩山派头上。
而左冷禅凭借抵抗魔教的名头,声望日渐隆重,如今已经有了正道第三巨头的名声。近年来,他更是有意无意地借着魔教的势力,来威胁其他四岳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