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未落便化作稚嫩争论：“先生说这话是陈汤将军说的，可我觉得当今皇帝应该有光武皇帝的气魄！“

随行侍中刚要呵斥，秦寿却抬手制止。

他透过雕花窗棂望去，只见十余名总角小儿围着位青衫文士，那先生手中竹简突然“啪“地敲在案几上，询问道：“刘阿蛮！你且说说，若是边疆胡人诈降又反叛，当如何？“

被点名的麻衣少年蹭地站起，腰间木剑撞得案几哐当响：“就像咱村口张屠户对付野狼，先喂块肉放松警惕，等它伸脖子时——“小手作刀猛地划下。

秦寿不由轻笑出声，惊动了屋内众人。青衫文士疾步而出，待看清来人龙纹锦袍，顿时面如土色地跪伏在地。

孩子们却好奇地挤在门口，那刘阿蛮竟仰头直视，询问道：“您就是砍了突厥可汗脑袋的皇帝吗？“

侍从们倒吸凉气，秦寿反而蹲下身平视少年：“若是朕砍的，你待如何？“

桑叶沙沙作响，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人，说道：“那您能收下我的礼物吗？我雕了三个月呢！“

粗糙的木偶身着铠甲，连甲片纹路都清晰可辨。秦寿接过端详，发现底座刻着歪斜小字——“大唐皇帝之像“。

“这是.“秦寿指尖微颤。

青衫先生连忙叩首：“孩童无知，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秦寿将木雕小人郑重地收入怀中，起身对那青衫先生温言道：“先生请起。你教导孩童知晓忠义，何罪之有？“

他环视这简陋的学舍，土墙上挂着《论语》竹简，角落堆着沙盘练字的痕迹，忽然问道：“先生出身寒门？“

青衫先生惭愧地点点头，说道：“回禀陛下，草民正是出身寒门，得陛下仁政，学的几个字，以开蒙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