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回到小院,颜卿欢将纸条藏好,思索着如何接触那位周主事。
正想着,怀柔匆匆进来:“郡主,不好了!外面都在传您和逍遥王有私情,说您不守妇道!“
颜卿欢不怒反笑:“谁传的?“
“表小姐身边的丫鬟到处说,说看见您和王爷在花园私会……”怀柔气得脸通红,“太可恶了!“
“不急。“颜卿欢反而露出笑容,“我正愁没机会呢。“她招手让怀柔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怀柔听完,眼睛一亮:“郡主高明!奴婢这就去办。“
两日后,颜卿欢故意在洛羽柔必经之路上“偶然“提起,自己今夜要去佛堂为父母诵经,期间下人会全部退避。
果然,傍晚时分,怀柔就急匆匆来报,说看见陆承安悄悄往佛堂方向去了。
颜卿欢冷笑一声,带着徐嬷嬷和几个可靠的仆人直奔佛堂。
佛堂门窗紧闭,但里面隐约传出男女调笑之声。她使了个眼色,徐嬷嬷猛地推开门——
烛光下,陆承安正搂着洛羽柔,两人衣衫不整,唇齿相交。
见门突然被打开,他们如触电般分开,脸色煞白。
“夫、夫君?表姐?“颜卿欢故作震惊,声音颤抖,“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陆承安慌忙整理衣衫:“卿欢,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颜卿欢突然提高声音,哪里还有半点柔弱,“我父母尸骨未寒,你们就在他们灵前做这等龌龊事!“
佛堂外已经围了不少闻声而来的仆人,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这场好戏。
洛羽柔羞愤交加,捂着脸跑了出去。陆承安也想溜,却被颜卿欢拦住。
“陆承安,你我夫妻一场,今日这事,必须有个交代!“她声音清亮,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要么你写下和离书,我们好聚好散;要么我明日就去敲登闻鼓,告你一个宠妾灭妻之罪!“
陆承安脸色铁青:“颜卿欢,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颜卿欢冷笑,“需要我提醒你,这府邸姓颜不姓陆吗?需要我告诉大家,你们陆家是如何霸占我家产、毒害我性命吗?“
陆承安被问得哑口无言,在众人指指点点中狼狈逃离。颜卿欢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今日这出戏,她接下来的行动就名正言顺了。
回到小院,颜卿欢从暗格中取出傅慕阑给她的纸条,反复查看。三年前父亲临终前的神秘访客,陆家与朝中主和派的金钱往来,还有那幅边防图...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她必须尽快见到那位周主事。而在这之前,她得先解决陆家这个心腹大患。
今日当众揭露陆承安与洛羽柔的奸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让陆家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颜卿欢站在窗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也照亮了她眼中坚定的光芒。
佛堂事件后的第三日清晨,颜卿欢站在父亲生前最喜爱的那幅《雪夜访友图》前,指尖轻抚画框。
这幅画在陆家改造府邸时竟奇迹般地被保留下来,挂在偏厅的角落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郡主,老奴打听过了。“徐嬷嬷悄声走近,“王爷在京时常独自在此赏画,有时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颜卿欢微微点头。
父亲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却对此画情有独钟,必有缘由。
她小心取下画框,背面是普通的木板,看不出什么异常。
“嬷嬷,去帮我取盆温水来,再拿条干净帕子。“
徐嬷嬷应声而去,很快端来水盆。颜卿欢浸湿帕子,轻轻擦拭画框背面。
当帕子第三次掠过右下角时,木板突然出现一道细缝——原来这里有个隐蔽的暗格!
颜卿欢心跳加速,用指甲小心翼翼撬开暗格。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布,正是……”边防图原件。
与她在书房找到的副本不同,这份原件上多了几处用特殊墨水标注的记号,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清。
“找到了……”她长舒一口气,将图纸小心收好。
父亲远在边疆,她身边又有太多眼线,而且事情紧急,很多东西不能等她和父亲获得联络。
但好在,她有脑子,能自己解决问题。
正要合上暗格,突然发现里面还有一本小册子。
那是一本日记,父亲的字迹跃然纸上。
颜卿欢双手微颤,轻轻翻开。
前几页记载着寻常军务,直到翻到临行前三个月的部分,内容陡然一变。
腊月初八,陆明远再次提及两家联姻之事。此人野心勃勃,与朝中主和派过从甚密,非卿儿良配。然圣意难违……
颜卿欢呼吸一滞。
陆明远是陆承安的祖父,已故的陆老将军。
原来这场婚事竟是圣上授意?
她急忙往后翻去。
腊月十五,周谨密报,西北军情有异,恐有内奸。我将边防图另行藏匿,唯恐不测……
「腊月廿三,朝中奸佞对颜家虎视眈眈,陆家步步紧逼,圣上亦暗示联姻可保卿儿平安。奈何……奈何……」
最后几页字迹已经歪斜,显然父亲是在极度仓皇的情况下写下的:
倘我有不测,卿儿务必小心陆家。婚约之事……不得已而为之……傅家小子或可托付……只可惜,我燕王府不能与逍遥王府联姻,否则会引起皇权不安。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颜卿欢眼眶发热,这几行字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
父亲明显不信任陆家,却因圣意难违被迫同意婚约;而那个“傅家小子“,莫非就是傅慕阑?
“郡主?“徐嬷嬷轻声唤道,“该用午膳了。“
颜卿欢迅速收好图纸和日记,若无其事地挂回画作。
刚回到小院,就急匆匆迎上来:“郡主,姑爷派人来传话,说今晚要在花厅设宴,请您务必出席。“
“设宴?“颜卿欢挑眉,“又是什么由头?“
“说是为了前日的……误……向您赔罪。“怀柔撇撇嘴,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颜卿欢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思索片刻,“去告诉来人,我会准时赴宴。“
待怀柔离去,颜卿欢从暗格中取出图纸和日记,再次仔细研读。
父亲用特殊墨水标注的几处地点,都是常人难以发现的秘密通道和伏兵点。
若敌军得知这些情报,大周西北防线将一溃千里!
傍晚时分,颜卿欢换上一袭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准备赴宴。临行前,
她将边防图复制了一份,原件和日记藏回暗格,副本则贴身携带。
“郡主,奴婢总觉得今晚的宴会有诈。“怀柔忧心忡忡地为她整理衣襟,“要不要找个借口推了?“
“不必。“颜卿欢从妆匣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自己服下,一粒交给怀柔。
“外祖父给的解毒丹,能防百毒。今晚你守在院中,若我亥时未归,立刻去找赵叔。“
花厅灯火通明,陆承安一身锦衣,见颜卿欢到来,竟亲自起身相迎,脸上堆满笑容:“卿欢来了,快请入座。“
这副殷勤模样让颜卿欢更加警惕。
她环顾四周,发现今晚宴席规模很小,除了陆老夫人和洛羽柔,只有两个面生的男子。
“这两位是……“颜卿欢故作疑惑。
陆承安笑着介绍:“这位是兵部王郎中的堂弟王钊,这位是户部李侍郎的门客周先生。两位久闻郡主才名,特意前来拜访。“
颜卿欢心中冷笑。
什么拜访,分明是来探虚实的。
兵部户部,恰好是父亲日记中提到的主和派核心。
“郡主有礼。“两人起身作揖,眼神却不住地往颜卿欢身上瞟,让她极不舒服。
宴席间,陆承安一反常态,对颜卿欢嘘寒问暖,还亲自为她布菜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