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一乐,嫣红唇角沾了血丝微微挑起,靡丽得惊人:“小呦呦这么了解我?连我法器里装了多少衣服都知道?”
鹿呦撇嘴,意味不明地说:“因为骚包的衣服总是要格外多些的。”说着瞥瞥他,又瞥瞥前方的云義,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一副‘我早就看穿了’的表情。
鲛人抱着一只扯下来的鸟翅膀在拔毛玩儿。
云義没说话,盘腿坐在船头,湿红馀血的长剑搁在膝上,面貌严毅,眉拢肃杀,时刻警惕着周遭情况。
船行过弯弯曲曲的峡道,两岸山峰嶙峋,险峻贫瘠,时不时听闻几声凄厉兽鸣,空谷传响,哀转不绝。
接连路过几个妖兽的巢穴被围攻后,原本木色的船体已被血染得不能看,连船缝里都在哗啦啦地往下渗血。
云義已收起了赤月弓改用长剑,那弓虽厉害可耗灵力太多,不利于长久作战。
他未再掩藏本体,头一次在鹿呦眼前主动妖化成狐身。
一头银发皑白如雪,却浸染着肮脏的血污,紫眸凛冽,错落寒光,两只尖白的兽耳给他增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一身杀气却又重若千钧,旋身飞转间,耳边蓝紫银饰轻摇作响。
剑鸣声中,血花漫天如烟霞,一具具尸体落入海中,又顷刻被疾行的船只碾过甩下。
云義已是在前头杀疯,吸引着大部分火力,沈卿尘也没了一开始玩笑的心思,原本的白衣浸透鲜血,妖娆胜雪的脸上染着丝丝邪煞,此刻,法宝或多余的术数都不如直接拼杀来得简单快捷。
鹿呦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并没有去耗精力布置高级阵法,而是和他们一样提剑拼杀。
可峡山里的妖兽却仿佛杀不完般,来了一茬又茬,跟割韭菜似的没完没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冥,众人都觉疲惫不已,鹿呦手都麻木不似自己的,那鲛人也罕见地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息。
好在过了一道三座险峰形成的天堑后,那些无穷无尽的妖兽也慢慢淡出了视野,船只行进一处宽阔的海域,星月澄明,波光粼粼,竟难得的有分静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