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
他强忍疼痛下床,从窗缝里看到沈珂拽着沈佳宜上了一辆黑色别克车,车旁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站姿就知道是职业特务。
床头的香囊还在散发着安神的香气,胡天佑却彻底清醒了。
他轻轻抚摸骨折的小指,那里传来阵阵刺痛。
计划正在偏离轨道,但奇怪的是,想到沈佳宜被拽上车时回头的那一眼,胸口竟泛起一丝陌生的钝痛。
窗外,乌云彻底遮住了月光。
清晨的南京鼓楼医院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沈佳宜抱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脚步轻快地穿过医院走廊。
她昨晚被父亲强行带回家,一夜辗转难眠,天刚亮就偷偷溜了出来,连早饭都没吃。
“胡老师,我来看你啦!”她推开病房门,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水杯、药瓶全都不见了,连她亲手缝制的兰花香囊也消失无踪。
沈佳宜愣在原地,手里的花束“啪”地掉在地上。
“护士!护士!”她慌张地冲出病房,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3号床的病人呢?他去哪儿了?”
护士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今天早上办了出院手续,已经走了。”
“走了?他伤没好怎么就走了?”沈佳宜的声音微微发抖,“他……他有没有留话给我?”
护士摇摇头:“没有。”
沈佳宜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蹲下身,慢慢捡起散落的百合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像极了昨晚她偷偷掉的眼泪。
胡天佑正躺在宿舍床上。
“胡天佑!”
房门被推开,沈佳宜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