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是照顾不好,尽可以把人好好地送到宫里来。”
“何必非要让他在这里受苦呢?”
谢枕溪掌心握着的折扇紧了紧,眉目间的笑意悉数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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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实在是办不来,求求您老发发善心,救救我罢!”
北逸王府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里,季银桥正满脸焦急无奈地求着一位年迈老人,只差给他跪下了。
周敬端着瓷盆往外面院子里泼了洗漱的残水,苦着脸道,
“年轻人,一大清早的,莫要来同我这老头子吵嚷了。”
“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
“那群商贾实在是一个比一个难缠……”季银桥本就急得团团转,闻言更是狠狠叹了口气,
“王爷吩咐最迟今日,就要把市面上所有的暹罗产的香囊全部销毁。谁知那些暹罗人个个奸诈难缠,哪怕拿了银钱去,也不过是表面应付,背地里仍然继续卖着,我如何有这种本事?”
“这些事,何须你一个大管家亲自去办?要这么着,都得累死。”
周敬约摸确实看不下去了,只得提点季银桥两句。
他现在虽是受了谢枕溪的命在府里闲着,但到底是王府里经年累月的管事,早已能波澜不惊了。
“这事首尾想来本不在你,只不过王爷的吩咐罢了。你且将这些如实告诉王爷,便是实在办不成,也是无妨的。”
“只等到明日,每天派上几个泼皮无赖小子,拿了钱,从城南到城东,捡那暹罗人多的地方挨个儿进去,先礼后兵,也就罢了。”
“多谢,晚辈知道了。”季银桥听罢点点头,又叹口气,
“听跟着伺候的人说,王爷今早心情不好呢。我且去看看罢。”
蜃影楼。
季银桥如周敬教的这般禀告了,果然见谢枕溪没有发怒,只是眉头微锁,半晌淡淡道,
“便是不成,再继续查访,尽早将暹罗香囊全部销毁。”
“是。”
季银桥躲过一劫,冷汗连连,心却放了下来,连忙叩头应是。
只不过今日谢枕溪虽没有发怒,但任他也看得出,主子今日心情很不好,隐约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儿。
季银桥正欲绞尽脑汁说些什么时,却见谢枕溪挥了挥手中折扇,
“你且退下罢。让许大人进来。”
季银桥连忙叩首,才退到门口时,就见许孟庆匆匆从自己身边进去。
也是一幅眉头紧锁的模样儿。
季银桥心头一凛,难道是王府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不远处有侍女走过来,他亦不敢在门外久留,只得一边离开,一边趁机尽力去听。
只听到里头隐约传来一句,
“那日的事……他们是如何得知?”
许孟庆擦着汗摇摇头,“下官不知。”
“他们”指得自然就是几位皇子们。
“还不到他们该知道的时候呢。”谢枕溪虽是眉眼含笑,语气里却带着傲慢。
只见他披着衣裳,将折扇抵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他先前确实是与北戎人,暹罗人设了玉山行宫的局,但当时布置得密不透风,眼下那些番邦异族却似乎都有些不听话。
谢枕溪忽而又眯眼轻笑,“去查。”
许孟庆闻言连忙点点头,“下官马上召集了人,去查京城驿馆里那些不安分的暹罗、北戎人……”
“错了,从宫里查。”
谢枕溪眯眼截断他的话头,用扇骨敲了敲桌案,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