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扫了一眼，微微颔首说：“我逼着他选在这里落定的。若是让他往南再挪一点，就进大山了，我们想要抓他，都不见得能抓到。”

“原来如此。”梁嚣恍然，“对了，西边的消息，你应该有听说吧。回来之后，你也一直沉思，可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若是没猜错，这一次姬周的投靠，很大概率，跟燕国关系很大。河西诸羌，一定被燕国收拾了。”子平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无奈。

梁嚣微微皱眉。

子平继续说：“别以为天下只有我们最强，燕国也不遑多让。看到鲁父的伊邑没？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莽荒，现在呢？

从无到有，燕国是有一套完整的开发理念的。

辛屈还给他这个弟弟送来了不少书，有一些道理的传承，转化一下，就能变成现在的发展速度。

再有三年，这里一定是一座大邑。

所以，我带你来，就是要你给鲁父施压，你我一唱一和，让他帮我们按住可能北上的虎方势力的威胁。”

“明白了。”梁嚣恍然，难怪子平一定要带他来，原来是为了控制伊邑的发展速度。

不过仔细一想，也在理。

一个能够支撑的起来陶管下水道铺设的方国，在河洛之地，凤毛麟角。

旁的人还在荒野求生呢！

这里已经开始走上下一个阶段的方国扩张了，必须压制一下他的发展速度。

否则三五年之后，河洛之地到底谁说的算？

“更重要的还是燕国那边。”子平闷哼一声，“若是没猜错，辛屈肯定将金天氏的残部赶到了陇右群山去了。

有燕国在背后支持，金天氏残部必然威胁了羌人。

羌人内乱，姬周投奔，肯定都是辛屈搞出来的。

只是被贵族们借势而为。

总之，燕国的发展迅速，鲁国要是跟着一起发展起来了，我都不敢想西边、河洛，还有我们控制的力量没。”

“那你要我怎么做？”

“人牲。”子平咬了咬牙。

他已经许久没有用人牲祭祀了。

但不可否认，让方国上贡人牲祭品，是最好挑动四方动乱的手段。

伊邑的鲁国，必须跟虎方打起来，以此降低他们的发展速度。

所以说，在大邑商的控制力发展起来之前，人牲这一做法，还是很有用的。

这是政治经济博弈的结果。

发展的必由之路。

梁嚣看他这模样，温和一笑：“那行，今日商量之后，宜水之地就给你吧。正好帮我钳制一下鲁父的发展。”

“好。”子平没有拒绝。

他的家人跟臣民已经从东部迁徙到了雒水附近驻扎，最近在寻找合适的落脚地建立封国。

宜水确实是个好地方。

“呜呜呜——”

两人正聊着，忽然东南方向传来号角声，梁嚣表情倒是没多少变化，子平反而脸色一肃：“是虎方的牛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