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致远能怎么办,只能是硬着头皮道:“我也是来拜会方老先生,不过,我听说,方老先生很多年都没有再单独见过客了。”
龙倾月不仅没有吭声,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此番她走进夫子庙的内院,完全是被她二叔给拉来找余统领的。
她为了顾及二叔的面子,没有点破这一点。
“不过……”
余致远自顾自的说道:“以我的身份,我相信方老先生一定会见我的。”
话音一落,余致远立刻昂起下巴,看向阁楼的二楼书房。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傲慢:“方老先生,晚辈余致远求见!久闻您学识渊博,特来请教一二。”
说着,他特意将 “江南战区统领” 的胸牌往前拨了拨,月光下金属牌面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炫耀着身份。
这一刻,余致远的目光瞟向林凡,充斥着挑衅的意味。
林不凡,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是何等的身份,而你,只是土鸡瓦狗而已!
面对余致远的挑衅,林凡白眼一翻,懒得搭理他。
这更让余致远火冒三丈,志在必得,想要狠狠打林不凡的脸!
阁楼书房的窗棂轻轻晃动,先是传来书页翻动的窸窣声,如春蚕啮叶般轻缓。
紧接着,一道苍老却清越的声音漫过夜色,似古寺铜钟荡起涟漪:“是余统领啊……”
尾音微微上扬,像春日溪水解冻时的冰裂,带着历经岁月的通透与温和。
“兵戈之事,老叟已搁笔三十载,现在夜读《淮南子》正至‘兵莫憯于志,镆铘为下’,倒是与统领所求甚远。”
“所以,余统领,我们没有一见的必要。”
方老先生的声音里藏着松烟墨的沉郁,又有晨露沾衣的清冽。
每个字都像被泉水洗过三遍,落进人耳中时,竟让躁气无端消了三分。
龙倾月忽然想起儿时随爷爷来过夫子庙,曾在藏书阁外偷听过方老先生讲《道德经》,那时他的声音便如这般,似老藤缠石,根基深厚却又透着蓬勃生机。
“方老先生!”
余致远脸色通红,不甘心的向前半步,指尖几乎要抠进掌心:“晚辈此次带来江南战区近年的兵防图,想请您——”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