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贵庚…多大年纪啦？”

潘小安想着，这人应该听不懂贵庚是何意？

那老汉眼神躲闪，异常畏惧，但说话声音很响亮。“俄三十多岁”

“我…”潘小安略显尴尬。这三十多岁，还是八十多岁？

“你辛苦了”

放羊后生一愣。还没有人替他考虑过苦不苦？

他见潘小安面善，胆子也大了起来。“俄知道，你们是谁？”

“那你说来听听”

“你们是安国人”

“对，你说对了。”潘小安并不想诓骗他。“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俄家老爷与城里的将军谈话，被俄听到了。”

“你倒是长了副好耳朵。”潘小安夸赞。“前川，去给他那块羊肉，拿块饼来。”

那后生再次愣住。他拿着羊腿无从下口，继而哭了起来。

“俄从五岁便开始给胡老爷放羊。放了三十多年羊，也没吃过一回羊腿。”

“吃吧。等我们打败城里的将军，就给你分上几只羊。你以后只放自己的羊，想吃羊肉就随便吃。”

后生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别骗俄。胡老爷厉害的很，他家里养着一百多个护卫，你打不过他。

俄还欠着他的银子，他怎么会让俄离开。”

“你从小就给胡老爷放羊，怎么还欠着他银子？”

“俄家里人口多，挣得粮食不够吃，就只能找胡老爷借。

俄春日里借一斗小米，到秋日里就要还两斗。”

“你还欠胡老爷几斗小米？”

“记不清了。反正总也还不完。胡管家说到俄孙子辈能还清，可俄还没信下婆娘。”

潘小安哑然。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

“想什么？俄只想让羊多吃草多下崽。胡老爷说过，羊下崽多了，会给俄一只。俄就可以用羊换下一个婆娘…”

潘小安攥紧手。“那现在给你一个清账的机会，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