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苏北冷笑,靴底碾过最后一丝血迹,“赵仓一死,他们就该知道风向了。”
夜幕降临时,国师府的灯笼次第亮起。赵青凰将银针别进绣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姐姐,父亲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赵丽女望着窗外的月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绷边缘的暗纹——那是父亲亲手教她们绣的虎纹,藏在繁复的云纹之下。
“许是宫里有事。”她嘴上说着,心里却莫名发慌。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管事嬷嬷脸色煞白地撞开房门:“姑娘们!不好了……”
当她们赶到偏厅时,地上躺着一具白布包裹的躯体。赵丽女的绣鞋踩进一滩未干的水渍,寒意顺着足尖直窜天灵。
她颤抖着伸手掀开白布,看到父亲扭曲的面容和残缺的肢体,眼前顿时炸开一片刺目的红。
“不——”赵青凰的尖叫刺破夜空,整个人瘫软在地。赵丽女却出奇地冷静。
她跪在父亲身边,摸到那具冰冷躯体上凝结的血痂,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在这世上,心软的人活不过三招。”
苏北接到密报时正在批阅奏章。“国师府的哭声传了三条街。”下属躬身道,“不过那两个丫头,二小姐当场晕了过去,大小姐……”
“大小姐如何?”
“她把国师府的护院都召集起来,清点了兵器库。”
苏北捏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乌云。
赵丽女这丫头,果然继承了赵仓的狠劲。他沉吟片刻:“传我的令,明日起,国师府四周增设三倍岗哨。”
三日后,祭天大典如期举行。
李贤身着明黄龙袍,在三十六名金甲武士的簇拥下登上天坛。
苏北站在丹陛之下,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局促地完成祭天仪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