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谋面,也算缘分。
这就是为什么,余万顷自刎之前说了一句“信州人,真厉害!”
……
天渐亮了。
可以笃定,以杭州为中心,方圆几十公里之内,很多人都一夜未睡。
这一夜,桂卿两头望,一头望着杭州,喧哗嘈杂声不断,究竟何时开打?另一头,望着沐恩亭,山上的元德昭,究竟是怎么想的?真要围上三天!
终于,山上有了回信,说桂卿如有诚意,辰时三刻,可到半山腰石碣处一叙。
信中专门说明,我,元德昭,不带武器,不带随从。
桂卿看完,哭笑不得,就算你元德昭带两三个护卫,手持利刃,那又如何?桂卿的外号,可是“捉生虎子”,一个整天在闽越山区剿匪的将领,会怕这个?
按时赴约。
元德昭之所以同意,是因为桂卿信中提了一句“兄之祖坟、祠堂、旧居,弟临信州之际皆妥善保护。”
两人见面,两军紧张,各自在一百步之外,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桂卿铠甲都没穿,而且,主动示意元德昭,你,离我远点,五步之外,别到时候稍有举动,就怀疑我要动手。
“明远兄,久违了。”
元德昭比桂卿大九岁,喊一声“明远兄”不过分,但是,两人从没见过。
“阁下,就是信州靖安使,桂威显?”
“正是。”
桂卿一拱手,说道:“明远兄,我直说了,你率兵投降,是最好的结局。”
“啥?”
小主,
元德昭愣了,直说了?这也太直了!一点缓冲都没有啊,劝降啊劝降,你倒是劝啊!
“各为其主,恕难从命!”
“明远兄,你是聪明人——”桂卿口气冷了一些:“眼下局势,无关对错,兵戈相向,只论成败!”
元德昭开始气息不稳,问道:“余万顷、马进众人,如何了?”
“马进、陆崇扆率军归降,姚章逃回途中,被我军伏兵击杀,至于余万顷……”
“如何了?”
“自刎殉国!”
元德昭一闭眼,他宁愿自己没猜对。
“山上一万军卒,不要丢了姓名。明远兄,投降吧!”
“桂辖使,你如何笃定,我军必败?!”
桂卿叹口气,你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