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沉默了。

曾贞干呼出一口气，用带着血迹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我当然怕死，更不愿意死在长毛手里。”

“但老九啊，大哥一直都在守护着我们这些弟弟，我们不能让大哥失望。”

曾贞干看着曾国荃，认真地开口道：

“我不是为了战功拼命，我是为了你的后路，为了大哥拼命。”

“老九，我们曾家兄弟都要过得好好的，懂吗？”

曾国荃沉默良久，坐在了曾贞干的身边。

“我们会好好的，谁也不会死。”

“好。”

“但你要答应我，今后不许亲自上阵了。”

“……看情况吧。”

“曾贞干！！！”

“好吧。”曾贞干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

“我们会赢的，对吧，老九？”

曾国荃也抬起头，和曾贞干看着同一片天空。

这位屠戮了安徽无数太平军将士、百姓的九帅眼中，多了几分回忆带来的温情。

“我们会赢的。”

“爹娘和老六会保佑我们，为了大哥……我们一定会赢的。”

“嗯。”

黑夜中，两兄弟相互依靠，注视着头顶的天幕。

就像小的时候，两名顽童半夜不睡，悄悄地爬上曾家宅子的屋顶，一起快乐地数着夜空中星星。

童年不复返。

血亲兄弟仍在。

十倍之敌又如何？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翌日。

李秀成表情阴沉地开口。

“今日，加大力度！”

两路太平军，继续朝着东西两路发起进攻。

连天的炮声和枪声中，湘军阵地又一次被漫天烟尘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