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探子来报……”他对着虚空轻声呢喃着,仿佛是在对那只蝼蚁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麻的腿根,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昨晚,他派出了探子去盯着啱城城门的动向。接近清晨时分,探子终于回报说有大批人进入了啱城,而且看起来像是苟洪在接引他们。然而,此刻从二楼飘下来的,却只有麻寨姑娘的吵闹声,还有那撕扯衣物的破裂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将他尚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绞碎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之中。
戚福在伯言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进了大厅。他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受了不小的痛楚。伯言连忙扶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迅速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关切地说:“少爷,先喝点水,压压惊。”
戚福接过水杯,大口地喝了起来,仿佛那是救命的甘露一般。喝完水后,他的呼吸才稍微平稳了一些。这时,守卫也匆匆跑过来,蹲在戚福身边,轻轻地为他揉捏着双腿,以缓解腿部的疼痛。
就在戚福稍稍放松的时候,他的脖颈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侧过头,斜睨了一眼门口。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恰好与正领着麻寨姑娘们走进大厅的周依曼相遇。
戚福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抽息,他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伯言的手腕,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喊道:“拦人!”这两个字仿佛是从他的肺腑深处挤出来的,伴随着游丝般的咻咻气音。
伯言听到戚福的呼喊,立刻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如疾风般冲到门口,张开双臂横在门前,挡住了周依曼和麻寨姑娘们的去路。
麻寨姑娘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拦住她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其中一个梳着发髻的少女更是满脸怒容,她用力地推搡着伯言,嘴里还叫嚷着:“让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伯言虽然身材高大,但面对一群愤怒的女子,也有些招架不住。就在他快要被推倒的时候,那个梳髻的少女突然猛地回过身来,她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戚福,怒声喊道:“阿福寨主好算计啊!”她的嗓音似乎提高了几分,那嘶哑的尖叫在大厅里回荡,显得有些聒噪。
“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绑上红绸,当作牲礼一样抬到蛮王的帐前啊?”少女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