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戚福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他的臂弯紧紧收拢,生怕怀中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然而,怀中人的脊背却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硌得他的胸口生疼。
这种疼痛远远比不上他心头那股绞紧的钝痛。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二十步外的石阶上传来了三声清脆的击掌。那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恶魔的嘲笑。黏腻的尾音在石壁间缠绕,久久不散,仿佛是对他们的诅咒。
戚福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地牢门前。门洞的阴影里,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戚福的心上。
当那个男人的身影完全出现在戚福的视野中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是苟洪,一个面容狰狞、阴险狡诈的家伙。他的一对吊梢眼正泛着毒蝎蛰人前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当真是鹣鲽情深啊。”苟洪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痰鸣。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揉搓着自己那枯瘦如柴的指节,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戚福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如同铁石一般坚硬。他的左手悄然扣住了袖中的怀中短刃,只要苟洪再靠近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周依曼垂落的发丝却在此时扫过了他震颤的手腕,那轻柔的触感如同拨动内心混乱的琴弦,轻得让人肝胆俱裂。
戚福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住一般,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每一次滚动都牵动着下颌的肌肉微微抽搐。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地牢之中与苟洪四目相对!
然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右手此刻正稳稳地按在周依曼的肩头,仿佛铁铸一般,丝毫没有因为内心的震惊而有丝毫的颤抖。周依曼昏迷着,微弱的鼻息透过那粗糙的布衣料,轻轻地震颤着他的掌心,这细微的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地牢的石壁上,水珠不断地渗出,然后滴落下来,砸在戚福的后颈上。那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蜿蜒而下,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吐信,让他浑身都不禁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