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兵部尚书王在晋也顾不得避讳,满脸迟疑的提及了朱由校即位不久便遭遇的"哗变",并着重强调了南京勋贵的势力。
因为南京自古以来便以经济富庶而着称,且坐拥运河之便,故此南京城中的勋贵们大多看不上寻常士卒的那些军饷。
相反,不知从何时起,每逢南京守备新老交替之际,新上任的南京守备便会"自掏腰包",犒赏军中将士,使得南京大营士卒的待遇远胜过昔日京营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
并且正如朱由校昔日所言,这个时代的兵丁们心中并无太多"忠义"可言,参军服役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养家糊口罢了。
天子若是贸然领兵驾临南直隶,说不定非但不会令当地的士卒们心生敬畏,还会起到弄巧成拙的效果。
"大伴,若有乱臣贼子犯上作乱,该当如何?!"
闻听耳畔旁忧心忡忡的声音,案牍后的朱由校微微一笑,并未予以回应,而是扭头看向身旁屏气凝神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回陛下,乱臣贼子,皆该杀!"
尽管没有料到朱由校会突然就此敏感的问题询问自己的意见,但掌印太监王安仍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并且毫不犹豫的激昂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
他们这些"天子家奴"或许因为身体缺陷的原因,导致"私德有亏",格外热衷于权势和财货,但论起对于大明的忠心,却胜过外朝那些"正人君子"以及世袭罔替,深受皇恩的勋贵们无数倍。
"朕御驾亲征的消息,暂且不要向外透露,以免打草惊蛇。"
"日常政务,一切由内阁负责。"
"两位爱卿明日便递个身体抱恙的折子上来.."
朝着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叮嘱了一句之后,朱由校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呼吸骤然急促的两位心腹。
相比较几个月前的那次"临时起意",如今京师的环境无疑更加安全,暗怀鬼胎的东林党已然"元气大伤",阁臣韩爌离职;信王由检也在他的敲打过后,老老实实待在信王府中等待就藩。
值此情况之下,他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