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依然温着浓烈的绿蚁酒,香气四溢。
见迟允不说话,文汕也不在意——迟允此人心思莫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坐在这里,谁也看不出个喜怒,文汕干脆也不猜了。他点点漕运图,道:“大人,这可是一块大肥肉。一旦张沂河这一条线打通,那么周遭这些生意可全都是咱们的囊中物了。”
他眼睛亮亮的,等待迟允的回应。
半晌,迟允颔首道:“是不错。”
文汕这才笑了。
“张沂河汛期刚过,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大人,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而且,大人您可别忘记了……不只是咱们盯着这块肥肉呢。”
迟允抬起眼皮,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文汕摸摸鼻子,似乎有点忐忑——他的意思很明了,若是此时不下手把整个张沂河都给占据,那可就要被长公主给抢去了。
要知道现在长公主和迟相的关系不能说是势同水火、针尖麦芒,却也差不了多少。
一旦这一条河被宋明珂给掐在手里,那就有点不得了了。
迟允怎么会不明白。他淡声道:“我知道了,余下的我会安排。也许会让你跑一趟。”
文汕立刻站起身行礼道:“愿为大人您效犬马之劳!”
“去吧。”
“是,大人。”
文汕知道迟允日理万机,哪里敢多逗留,只寒暄了几句便自行离去。
待书房空了下来,许泽这才走了进来。他给迟允倒了一杯温酒,小心端来,道:“大人,刚刚小池大人来请安,说是您在忙,不方便叨扰,便先离去了。”
迟允接过酒杯道:“你且与他说,让他在家里养病,不必日日都过来。”
“我说过,他也不听。”许泽摇头。
迟允便没说什么。
“谦儿如何?”他问。
许泽答道:“公子今日不太安稳,奶娘说进得不香,睡得也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