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就因投降大宋而饱受鄙视,若再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自己以后还会得到赵官家的重用吗?说不定还会被赵官家视为无能之辈,从而丢掉性命。
故此,芭里祖仁急忙向梁师成跪求道:“梁大官,高抬贵手啊!李仁爱一向娇生惯养,体弱多病,可别再把他打死了。”
芭里祖仁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却浑然不觉,他继续哀求道:
“宁夏郡公李仁爱年少无知,不知好歹,他虽暂时不肯写悔罪书,然,罪臣我愿代其写之,只求梁大官下令,别再打他了,饶他一命吧!”
梁师成冷笑着,开口道:“呵呵……等到让咱家看到尔等的悔罪书,咱家满意了,才会下令不再打李仁爱这大逆不道的竖子。”
跪地的芭里祖仁,犹如一只受惊的鹌鹑,浑身瑟瑟发抖,他满脸惶恐,连忙说道:
“罪臣祖仁,这就替李仁爱写悔罪书,定不负梁大官所望。”
言罢,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仿佛慢一秒就会招来更大的灾祸。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子边,双手颤抖着铺好宣纸。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提笔蘸墨挥毫,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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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学造诣颇深的芭里祖仁,虽之前深受夏皇李乾顺的器重升得高位,然现在他深知违逆赵官家的圣意的严重后果。他笔下的字句都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向亡国太子李仁爱的先祖:
“罪臣仁爱深知,吾先祖背宋弃义,狂妄自大,僭越称帝,全然不顾与父兄之国大宋多年情谊,长年为敌,抢掠大宋边境,挑起无数战端。致使宋夏两国累计数以百万计的军民惨遭战火涂炭,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生灵涂炭,实乃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如今上苍降下天罚晴天霹雳,轰毁吾先祖僭越之陵四座,那轰鸣之天雷声乃是上天对吾祖的怒吼,亦是对吾祖之惩戒……”
芭里祖仁写到此处,他的手微微一顿,心中似乎也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那丝不忍就被对生死的畏惧和对权势的渴望所淹没。他咬了咬牙,继续写下去:
“罪臣仁爱,为先祖及吾父生前之恶行,深感悔恨,如坠万丈深渊,日夜难安。在此悔过认错,愿天国大宋皇帝赵官家能怜爱罪臣仁爱,能宽恕吾祖及吾之过错……”
“罪臣仁爱,跪求大宋圣君皇帝废我西夏历代伪帝皇陵之名,赐以墓地之名,既可消吾祖僭越之罪,亦能正天下之名分……”
“啪啪啪……”掌嘴李仁爱之声不停,那清脆而又残酷的声音仿佛是西夏王朝命运的丧钟。
芭里祖仁终于写完了,他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捧着悔罪认错书,小心翼翼地走到大宦官梁师成面前,双腿一软,再次跪下,双手将悔罪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地说道:
“罪臣替李仁爱将悔罪书已写好,请梁大官过目。”
梁师成斜睨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冷冷道:
“咱家还要让李仁爱这竖子亲自画押,以示其真心悔过。”
“芭里祖仁你就用李仁爱这竖子的流出的血当红印泥吧,如此方能彰显其诚意。”
“下官遵令。”芭里祖仁连忙应道,心中却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摆脱困境、飞黄腾达的希望。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正受掌掴之刑的李仁爱面前。
此时的李仁爱被两个大宋甲士摁跪在地上,正执行掌掴之刑的宋军甲士听到了梁大宦官的话后,他便暂时停下了行刑。
芭里祖仁看到亡国的少年太子李仁膛满脸是血,头发凌乱,其眼神都有些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