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封皮上自己的名字,陈露阳轻轻挑了挑小眉毛,心里高兴了。
就喜欢干这种有名有份的事儿!
商老师接着道:“同学们,这本内部资料是陈露阳撰写手稿,是经过系里老师审阅后特别整理印发的,大家要珍惜!”
“还有刚刚我说的学术研究小组,也是每周一次活动,活动的内容不限于课本,重点是训练大家用英文读原著、做理论推导。”
“今天,就是第一场研究小组讨论会。”
商老师顿了顿,他笑着看了陈露阳一眼,语气带着一点点调侃意味:
“下面由陈露阳同学上台来主持,大家鼓掌!”
……
此时,
西客站汽车维护修理中心
一辆212趴在维修台上,发动机盖高高翘起。
“刹车主泵又是漏油。”左琢一边探身检查一边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了。”
“都记下来。”陆局转身跟李河交代,“车型、故障、用时、换了啥,咱们要留全数据。”
“好!”
李河一边说,一边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每日维修情况汇总》。
汇总表上的项目很全,“车型”、“故障类型”、“替换件号”全都详细明了的列在上面。
尤其是在每一页的右下角还划了个空白框,标着“工人建议”几个字。
每一页纸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说明和介绍。
尤其是在零件的选择与组合方面,记录的尤为齐全!
换成是两个月前,
陆局他们再怎么也想不到,来到片儿城开汽车维护修理中心,最闹心的不是没活干,而是干不了!
片儿城的每台车背后都是一段历史。
有的是部队退役车辆,有的是地方自行采购的小批工程车,哪怕同一个车型,片儿城用的是A型配件,鸿津来的是B型接口,北河跑的甚至还是六十年代末老模子生产的改造车。
哪哪都不一样。
每辆车缺的、要更换的零件都不一样,根本就没个统一规格。
起初陆局还充分发动群众基础,四处找人去折腾零件。
但是这些配件,不是从总厂仓库发货,就是靠人情托关系,从别的单位、车队手里倒腾回来。
等零件,比修车还慢!
不过好在陆局、张国强他们都是车间出身的老师傅,手艺高超,经验丰富。
没有零件,他们就干脆利用现有的零配件进行相应的改造和组装,弄成可以更换的配件,然后把数据记录下来。
此时的左琢把刹车主泵拆下来时,里面的制动液已经浸湿了下半个缸体。
“你看这活塞。”
左琢把指头伸进去一掏,“密封圈早就干瘪了,整个缸壁还有道划痕……小李,你把架子上第三层抽屉打开,把里面的零件给我。”
李河拿出了一个外形相似但接头不同的主泵零件,递给左琢,疑惑道:
“左哥,这个零件不是上次咱们用来配140的主泵吗?这两个接口不一样啊!”
“接口不一样,螺纹口换了个角度,但缸径一样。前两天我试着做了个铜接头转子,再用密封垫补两层,说不定能接上。”
左琢接过零件转身走向后面的工作台,把从旧车上拆下的接口软管截短,加了一节定制转接铜管,重新焊接固定。
再用老办法——几层油毡纸剪成垫圈,小心地封住接缝。
等一切处理完毕。
左琢小心翼翼将新零件换在车身上,随着车再启动,制动踏板缓缓回弹,测试线一踩到底,再松——干脆利落,毫无泄压。
“成了。”左琢抹了把汗,“虽然是拼的,但只要稳当就行。”
“嗯嗯。”李河低头,快速将车辆故障、替换型号和处理办法全都一一记录在本上。
随后,他一回头。
工作台的后面,也摆着几张临时拼起的木桌组成的“实验室”。
张国强、谭仁松和刘康文三个老师傅围着桌子上的一堆零部件,正在苦思研究。
“这减震器的外壳裂口位置差不多,都在三十五度斜角线附近,三个样本都一样。”谭仁松指着裂口:
“这不是用坏的,这是模具角度压错了……再加上钢材张力不够,拉伸系数肯定出问题了。”
另外一边,
刘康文把一只拆开的化油器放在了木桌上,他眯着眼看着那喷嘴,拿镊子挑了几下,再吐了口气。
噗……!
“你瞧这玩意儿,喷嘴都快堵成针眼儿了。”
刘康文正骂着,忽然眼神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张……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来修的那辆吉普?!他们的喷嘴跟这个结构差不多!”
“喷孔位置都一样,就是这接头角度,可能差了一毫米多点。”
张国强眼睛一亮:“那要是咱们给这边做个转接头,再切点铜管,加密封胶,配上吉普的主喷嘴,能不能装上去?”
刘康文道:“小仓库里不是正好有几个吉普喷嘴?要不试试?先拿废件练练手?”
张国强马上起身:“走!去后屋拣点铜管头。”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已经走到了堆满废旧零件的小间门口。
“嘿……怎么没有了?我记着之前还有啊……这上哪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