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李大人以及东莞的诸位使臣,你们又是依据什么来断定,落霞郡主房中那具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男尸,就是我西周的安王殿下呢?”
时茜稍稍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继续说道:“蛊师看到金吾卫就逃跑,而金吾卫则去追赶蛊师,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众所周知,在我们西周,历代天子对于巫蛊之术都是深恶痛绝的。毕竟,前朝的覆灭正是因为这令人憎恶的巫蛊之术。
就在几个月前,有一名蛊师竟然胆大包天,跑到了上京,还潜入了皇庄。而当时,安王正在皇庄里休养。这名可恶的蛊师趁此机会,将安王给劫持走了。
我们西周的圣上与安王父子情深,得知这个消息后,圣上自然是心急如焚,担心安王的安危。于是,圣上立刻派出了金吾卫去追查这名蛊师,务必将安王安全地救回来。
所以,金吾卫才会见到蛊师就追,这完全是职责所在,是为了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金吾卫当晚追击的那个蛊师,就是劫持走安王的那个蛊师啊!如果金吾卫已经找到了真正劫持安王的人,那么他们肯定早就把安王救出来了,然后带着安王回去向圣上复命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见着个蛊师就玩命的追呢?
至于,金吾卫控制案发现场,严禁他人出入那就更没问题了。李大人或者东莞的诸位使臣可以去问问我们西周此处的马知县,我们西周最近的颁布的律法里对案发现场的处置办法。”
李斯听了时茜这话,满脸惊愕,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李斯完全被时茜的话语连珠炮似的攻击给怔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王谦见到李斯如此窘迫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萧提刑,您方才也说了,有蛊师把安王殿下给劫走了。
而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奉命去追击蛊师、营救安王的金吾卫,竟然就这么刚好出现在了振鹭轩。
更巧的是,那拦截我们去救落霞郡主的蛊师,一见到金吾卫,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所以,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个死在落霞郡主下榻房间里的男子,其实就是你们要找的安王殿下呢?”
王谦的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然而,时茜听了之后,却突然笑了起来。
时茜的笑声清脆而响亮,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众人都被时茜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了一跳,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时茜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时茜终于止住了笑声。看着王谦,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缓声道:“王大人,您可真是会说笑啊!您见过哪个歹徒在劫了人质之后,还会好心地帮着人质去找姑娘做坏事的呢?难不成那歹徒是花楼里的老鸨,还是龟公啊?”
时茜的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咳嗽声。众人显然都没有料到,这位堂堂的一品郡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有些人甚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时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看着眼前被自己的话语呛得直咳嗽的众人,心中暗自思忖:“我所说的话已经够保守了,根本没有出格之处,他们居然就这样被呛到了。”
时茜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劫持安王的蛊师能够不殴打安王,给安王提供食物,不饿死安王,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王大人,您不会太天真的认为那个劫持了安王的蛊师会把自己当成安王的小厮,然后像伺候主子一样去侍奉安王吗?”
时茜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继续道:“若安王想要什么,那蛊师就会给他弄来什么?那安王让蛊师把他送回上京,然后再等着你们把落霞郡主送到上京,再请求圣上赐婚,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说到这里,时茜的目光落在王谦身上,接着说道:“你们此行送落霞郡主到西周,不就是为了与我们西周和亲吗?而我们的安王殿下至今尚未娶妻,这岂不是正好?”
时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安王殿下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擅闯落霞郡主的下榻房间,还对落霞郡主欲行不轨呢?最后,还落得一个惨死当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