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没有,他就只是咳嗽了一声。
“对了。”夏林这会儿站起身来:“诸位可见了今日一早城门口的檄文?今年之水灾可能影响朝廷的赋税,想必诸位都清楚,朝廷可不管此地遭灾不遭灾,税可是一点不能少。”
好啊好啊,这也算是图穷匕见了,这就开始表演了是吧?行,让大家看看你有什么招。
下头的富商们人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静静的等待着夏林的表演。
“我不是岭南道的人,诸位不用这么看着我,大伙儿或多或少的也都跟江南道有贸易,我为难你们犯不上,再说了在座各位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商,巧取豪夺也不合我的心思。”
夏林的话叫他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不明显欲抑先扬么?上来咔咔一通夸,等会一刀砍过来,狗命都没有了。
“大家莫要误会,此番赈灾肯定是不利的,所以届时魏长盛魏大人恐怕是要贬斥琼州了,而此地肯定会有新的州官前来,我的打算是推举江南道镇巡盐道衙门的邵知秋过来,不知诸位可有听他过他的名字?”
在岭南道做买卖,可能不认识夏林,但不可能不跟这盐道衙门打交道,而那盐道衙门的邵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属茅厕里的破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在座的人可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若是真的如夏道生所说,魏长盛调离,那邵大人过来,那可就完吊蛋了,自己一众在这里耕耘多年的关系网一瞬间就要被清空,天知道他们这么多年在这投了多少钱才有了今日之成绩,现在从头开始那比要他们命还难受。
最关键的是那邵知秋是出了名的江南建制派,什么意思呢?天下的商户,就他妈江南道的人是好的,其他都是畜生。
他过来之后必然会大力扶持他的人脉,自己这多年的基业岂不是彻底要被人家给覆盖掉了?
这一下这帮豪商可就慌张了起来,这一下他们才算明白自己遇到了比魏长盛更狠的角色了,人家魏长盛只是难缠,这好家伙直接上来就是要掀桌。
一刀砍在七寸上,再凶的蛇都得麻。
而这会儿夏林继续说道:“所以呢,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希望大家能一展宏图,前途无量。”
夏林举杯致敬:“有钱一起赚!”
在场之人纷纷起身,假惺惺的喝酒,他们现在甚至有些祈望这夏道生开口要东西了,给点就给点,装个为难的姿态割点肉,比过些日子连家都给人掀了的好啊。
这个心态上的悄然转变,导致他们现在看着夏林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有些热忱了起来。
但这该死的狗贼他啥也不说了,坐下继续跟人推杯换盏起来,乐呵呵的好像真的是一点都对赈灾没有兴趣似的。
可想而知这顿饭吃的有多难受吧,到了最后夏林都说三遍散场了,但却一个离开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