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还有,朕再问一句,真的不要朕来帮忙?单靠新军对他们四十万?”

“可能是五十万甚至六十万。”

夏林说到这抬起头看了景泰帝一眼:“破虏军不能动,因为破虏军不能输也输不起,它是不败之军,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可一旦破虏军败了,神话就破了,简单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亮血条了。嗯……你不明白亮血条,就这么说吧,当年周朝亡于祝聃射过来的一箭,你明白我的意思没?不管新军、绿林军是不是已经超过了破虏军,我们都要给他们一个共识,便是他们都已经这么难打了,破虏军岂不是难如登天?”

景泰帝这会儿才恍然大悟,赧然而笑:“朕对军事是真的一窍不通。”

“那你还要主动前压呢。”夏林说完竖起二根手指:“陛下,第二次了哦。”

“什么意思?几年前你就给朕来了一下,说是第一次,这怎么就第二次了?”

夏林抿了抿嘴唇垂下头把玩了一下手指,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是不是你答应父皇,救我三次?”

“不是。”夏林摇头:“是答应先帝,救大魏三次。这已是第二次了。”

景泰帝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开口询道:“那三次耗尽会如何?”

“还不知,可能那时真的就大势已去了。既然大势已去,挣扎有什么意思呢?你可以去当你的诗人也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华夏终究还是华夏,这不好么?”

景泰帝顿时不做声了,他撑着下巴靠在马车上看着沿途的风光,眼里的情绪复杂,但看到路两边原本被水灾冲毁的百姓家园已经初具规模,郁郁葱葱的岭南风景加上躬身作田的人们,倒是叫他心情好上了许多。

他此刻心中也念叨了起来——是啊,也许当个诗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官道返回到了江南道,进入江南道之后的光景可就不同了,在洪都府和浮梁县两处大营之中总共八万士兵正在集结,其中就包括三千压箱底的重甲骑兵,这养了十年的精骑兵,装备都已经迭代了八次,从一身连人带马千斤的铁甲换成了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三十斤左右的复合甲,从马槊变成了精钢乾坤刀,还配备了最新的速射枪以及可以用三石力拉动八石弦的复合弓,他们还一次没正经上过战场呢。

来到洪都府之后,大舅哥亲自出城迎接,他同时也是景泰帝的堂哥,私底下的时候拓跋靖也是会以哥哥呼唤之。

“陛下劳顿,请稍事休息吧。”

“来不及了哥哥。”景泰帝摆手道:“军务紧急,耽误不得。”

大舅哥看了夏林一眼,夏林点了点头:“那就随便准备些吃的,大舅哥这边叫你准备的军粮都备好了没有?”

“先去王府再说。”

大舅哥其实也主持了十年的后勤工作,虽然平日里大部分时间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如今不光是世子爷还是个著作等身的学着,从后勤学到农业学,这世子爷也是堪称天才的存在。

只是一顿饭的时间,整个战争准备就被世子爷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数量、损耗、运输时间和路线等等,调理之清晰,调度之精准,即便是夏林都觉得叹为观止。

“当下粮草充足,只是眼看着北方严寒将至,城中的被服厂正在抓紧时间赶制冬衣棉服。”大舅哥推了一下眼镜,既带着儒雅温润又带着精明干练的说道:“道生啊,此番我可是动员了近二十万人来保障大军,可莫要吃败仗回来了。”

夏林听完之后眼睛一亮:“大舅哥把流民都吃下了?”

“还不够,希望他们多驱赶一些过来,多多益善。”

大舅哥的话中充满了那种成竹在胸的自信,而旁边的景泰帝一直在看着自己这个家族中的大哥,过了好久他突然蹦了一句出来:“大哥你这个眼镜好看,给我弄一副吧,看着也太斯文败类了。”

大舅哥啊了一声:“陛下,您是在夸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