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骤然间听到巨响,也让这些骑士的马匹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一次撼动城墙有若实质锋刃的冲锋,顿时松散起来。
讲实话,这些火器造成的杀伤相当有限,可能只让七八名骑士落马。
可重点却在于略微阻滞了对方的冲锋,替后面的敕令骑士们提供了一次机会。
依旧是马踏大地的声响,不过这一次攻防互换。
敕令骑士以及相应的武装扈从,总计80匹马,以劣势之数,一头撞进十字军队伍中。
在如此混乱的反冲中,原先骑士冲锋势不可挡的效果,彻底被消弭。
偶有从骑兵混战中脱身的十字军,紧接着便注意到,在他们面前是大批量整装待发的步兵。
若说冲锋中的骑兵是神,那么停下马步的骑兵就成了待宰的猪。
十字军骑士的冲锋,有些过于激进,同自己身后的步兵发生了脱节。
而敕令骑士大队这边,步兵是紧紧跟着骑士步伐一同冲锋的。
由此,步兵们及时支援了上去。
混战也由此拉开。
只不过敕令骑士团这边占据了先机,由此那些十字军骑士们,一位又一位的接连被扯下马。
在这个时代,一次战争会对峙许多时间,赶路更是麻烦中的麻烦,具体的战斗也可能绵延一下午。
但对于战场中的个人来说,却必然度秒如年。
一般是5分钟,长一些能到10分钟,身体肾上腺激素爆发,硬撑着也就半个小时。
如此,人的身体也就到了极限。
剑难以挥动,持盾也变得艰难。
训练有素的一方,在这个时候,才格外凸显优势。
他们会发现,每天用超重的木剑挥砍木桩几个小时,是非常有意义的,单杠也好、长跑也罢、就连俯卧撑、每天举举石头都是有意义的。
过往数年的体能储备,在这一朝爆发,能够挽救他们的性命。
使得他们比敌人多坚持坚持那么一小会,然后看着敌人溃逃。
盖里斯游走在战场上,有些轻描淡写。他时而出手相助,帮一些士兵脱离险境,时而带头冲锋,破开对方的一支小队,方便后续部队跟进。
他对现如今的情况是相当满意的。
这个满意并非指的是,先前的火器阻滞对方冲锋,而是对整个战斗的过程很满意。
技术的扩散是在所难免的。
现如今的埃及也好、威尼斯人也罢,其实都在耶路撒冷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接收了火药技术。
但训练有素的组织,高昂的作战士气,则意味着这个体制仍旧积极向上。
先是局部的优势被扩大,紧接着是全场开始一面倒。
便犹如滚雪球一般,渐渐的无可逆转起来。
不论是敕令骑士团的军旗,又或者格鲁吉亚人的军旗,都在前进,反观特拉比松或者十字军一方的军旗,则接连倒下。
所有有闲心能够抬头张望的士兵,都注意到了大局变化。
最后,大面积的溃逃则奠定了这次战役的取胜。
……
约安尼斯惶恐不安了起来,作为一名因为自身勇武,加上慷慨激扬演讲被推上台的贵族,他必然要亲临战场。
哪怕他以自己居中指挥为名,不曾像十字军指挥官那样,亲自带队冲锋。
但也距离作战一线,没有相隔200步距离。
所以,他是亲眼看到自己这边的军队,是如何被格鲁吉亚人轻松而缓慢的碾压成碎屑的。
正是这种堂堂正正,以势压人的胜利,最让他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