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陆阳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压下了伤口的灼痛。“鹰嘴崖那边不能没人盯着。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下一步动作肯定更大,咱们得回去提前布置。”
猴子在一旁擦拭着一支三八大盖,插嘴道:“那抓到的那个小鬼子咋办?还挺硬气,问啥都不说。”
陆阳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嘴里塞着破布的日军俘虏。那家伙眼神凶狠,像头受伤的狼崽子。“带着。路上或许还有用。”他顿了顿,“把那身曹长军服烧了,晦气。”
队伍休整片刻,开始准备撤离。伤员被优先安排到还能开动的一辆装甲车里,另一辆则装满了缴获的弹药和必需品。引擎发出嘶哑的轰鸣,像个痨病鬼在咳嗽,车身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散架。
陆阳坚持要走在队伍前面,尽管老黑和青蓝都劝他上车养伤。
“路不平,车颠得更难受。”他摆摆手,右手握紧了“青龙”,目光扫过灰蒙蒙的山峦,“都打起精神,鬼子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行进,尽量选择密林遮蔽的路线。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为他们提供了一层天然的掩护。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危险如影随形。
走了不到半天,前方负责侦察的猴子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折返回来。
“陆哥,前面路口有鬼子的卡哨!”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焦急,“看样子是刚设的,几辆摩托车,还有一挺歪把子,十几个鬼子。”
老黑眉头紧锁:“妈的,动作真快!看来是冲着咱们来的。”
陆阳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这是一条狭窄的山谷通道,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几乎没有绕行的可能。硬冲,必然会有一场恶战,还会暴露行踪。
“不能硬碰。”陆阳沉声道,“猴子,附近有没有小路能绕过去?”
猴子摇摇头:“这边都是绝壁,除非咱们能长翅膀飞过去。”
陆阳的目光落在那辆装着弹药的装甲车上,又看了看被绑着的俘虏,一个念头闪过。
“老黑,把那家伙弄过来。”
俘虏被拖到陆阳面前,依旧死死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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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蹲下身,拔出俘虏嘴里的破布。“听得懂中国话?”
俘虏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扭过头去。
“行,有骨气。”陆阳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短刀,在那俘虏眼前晃了晃,“我没时间跟你耗。前面有关卡,想活命,就配合我们过去。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上路,黄泉路上,刚才死的那些弟兄等着你呢。”
俘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显然内心在挣扎。死亡的威胁,比什么都管用。
“你……你们想怎么样?”俘虏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很简单。”陆阳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脸,“等会儿,让你的人放我们过去。”
“不……不可能!”俘虏立刻摇头,“他们不会听我的……”
“那就让他们相信你。”陆阳站起身,对老黑使了个眼色,“扒了他的衣服,换上咱们的人。”
很快,一个身材和俘虏相仿的游击队员换上了那身脏兮兮的日军军服。陆阳又让人在那队员脸上抹了些血污和泥土,看起来就像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你,”陆阳指着那个假扮的“俘虏”,“等会儿跟我们一起过去,就说你是被我们挟持的,让他们放行,否则我们就撕票。”
他又转向那个真正的俘虏:“你,老实待在车里,敢乱动,或者发出一点声音,先宰了你。”
俘虏脸色惨白,连连点头。
计划布置完毕。装甲车缓缓开向关卡,陆阳带着几名队员跟在后面,装作押送俘虏的样子。其余人则隐蔽在稍远处的树林里,准备随时接应。
靠近关卡,日军哨兵立刻警觉起来,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口令!”一个日军伍长端着枪走上前,厉声喝道。
假扮俘虏的队员适时地挣扎起来,用日语大喊:“救命!救命!我是山口小队的!他们是支那游击队!快救我!”
陆阳用枪托狠狠砸在那队员背上,用生硬的日语吼道:“闭嘴!再喊就杀了你!”
他上前一步,对着日军伍长喊话:“前面的,我们是抗日游击队!这个人是你们的士兵,识相的就让开路,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他!”
日军伍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他看看被“挟持”的“自己人”,又看看陆阳他们手里的枪,一时间有些犹豫。
“八嘎!你们想干什么?”伍长色厉内荏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