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取出丝帕搭在皇帝手腕上,指节搭上去把脉。
“国医,朕这个情况如何?”
离桑沉眉思索片刻,“陛下近来,可是时常感觉心跳加速,身躯发冷,睡眠不稳定。”
皇帝点了点头,太医说他这是有些气血不足,开几服药补一补就好。
可这情况持续了许久,服药之后不仅没见效,反而越发有些严重了,这才想着让离桑瞧瞧。
离桑收了脉枕,“陛下不必担心,您这并非什么病症。”
“臣妇方才一路走来,见御花园中的蕙兰开得极盛,您这个情况,应该是对花粉有些不良反应。”
“无需用药,只要将养心殿附近的蕙兰撤走,自然能得到改善。”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来,这蕙兰的确是今年才从南诏那边上供过来的,太后瞧着喜欢,这才在宫中多放了些。”
离桑眼眉低垂,神色毫无变化,心中却止不住的掀起一阵波涛。
“想不到治病救人,不仅仅要医术高超,还得见识广博。”
皇帝笑道,“不愧是朕亲封的国医,比太医院那群酒囊饭袋强多了。”
离桑谦逊道,“陛下谬赞了,不过是多看了几本闲书,侥幸而已。”
进退有度,半分不恃宠,倒叫皇帝看着顺眼。
他让人送陆延骁离桑夫妇二人出了宫,这才安排人去撤走了养心殿与上书房这一路的蕙兰。
离桑一路沿着养心殿外走,天上开始慢慢飘落雪花。
蕙兰花从养心殿蔓延了一路到御花园,雪落在上面,很快积起来薄薄一层。
她低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延骁便也没有张口说话。
很快,两人就到了宫门之外,再一次坐上同一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离府行驶,格外的安静,只能听见车轱辘转动的声响。
陆延骁开口打破沉默,“你就没什么想跟本侯说的吗?”
离桑心中生出几分莫名,又隐隐能看出陆延骁状似冷傲的双眼睛里有些许隐秘的渴求。
离桑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陆延骁少有的干了一件有脑子,且正确的事,夸上两句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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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英明,侯爷辛苦。”
尽管离桑的回答算得上敷衍,但陆延骁仍旧一挑眉锋,眼眸中止不住的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刻,离桑非常清晰的在他身上看到了陆子安的影子。
不,或者说陆子安本来就像他。
回了侯府,离桑顶着落雪便一路回了扶风院。
红霞为她拂去衣上雪花,忽明娜则取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怎么了,这么愁眉不展的。”
离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她有什么心绪从不写在脸上,忽明娜却总能敏锐的洞察出她的情绪。
“总觉得,镇南王的事,比我想的会牵涉得更深。”
她轻叹了一口气,进了内堂。
堂中烧了地龙,格外暖和,离桑冰凉的双手也慢慢回暖。
房中伺候的人都让离桑遣退出去,便是有话要说了。
忽明娜在她身边坐下,听她此言倒是不解。
“还能有多复杂,都已经涉及谋反了,还能深到哪里去?”
离桑看向她,“若我说,此事甚至可能与太后有关系呢?”
这下轮到忽明娜多多少少带点震惊了。
“不能吧,太后也站镇南王?”
“那不是大盛皇帝的亲娘吗,你们这一出演得可真够精彩的!”
离桑没好气的扫她一眼,忘了这是个外邦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盛这潭水搅得越浑,她怕是越兴奋。
忽明娜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打断你,你接着说。”
她可不想再回去抄道德经了,还是老实点吧。
“今日去往宫中为陛下诊脉,发现养心殿外都是盛开的蕙兰,此花原产于南诏,有的人接触下来,容易患上心率不稳的毛病。”
忽明娜当即问起,“那听你的意思,这花是太后让种的?”
离桑点头,“陛下所言,这花是因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