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倒是有几分欣慰的,她能想通,不左右担心给谁添麻烦,活得更自在更顺心,是好事。
至于白景安,则在雪地里刻一座冰雕。
“景安,你随我去一趟扶桑医馆,我需要给外祖母开一点新的药方。”
离桑开口唤了他一声,白景安便放下刻刀,跟着离桑走了。
快过年了,这段时间的饮食跟平日里不太一样,自然需要加一些其他药帮忙稳定情况。
国医府中也是有药的,但大都是些常见的,用来教学。
她今日要用到的药方较为繁杂,可能去扶桑医馆都不一定配得齐。
从前出门都有白玉和老太君在,再不济也有忽明娜陪着。
姐弟二人基本没有单独出门的时候,如今相互熟悉了,只有两人同行倒也没什么不自然。
只是这二人越是相处融洽,在外人看来就越不对劲。
行人往来的街道上,一道人影藏在暗处看着离桑与白景安同行,相谈甚欢,悄悄摸摸的回了侯府,将此事禀报给自家夫人。
而这丫鬟,正是二房蒋氏那边的人。
侯府,二房一处院子里,蒋氏将听那丫鬟将事情一说,霎时两眼一眯,眼里泛起阴毒的光。
“她果真光天化日之下与外男如此亲近?”
那丫鬟点头,“并排而行,有说有笑,十分亲近。”
蒋氏冷笑一声,“我说这个贱人怎么整日惦记往外跑,就不是个安分的!”
“侯爷不在京中,竟敢如此猖狂!”
等陆侯回府,她定要让离桑吃不了兜着走!
不仅如此,她还要把这件事捅得越大越好,让离桑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永远翻不了身!
离桑自然不知道自己跟弟弟出去拿个药,都能让有心之人盯上,暗搓搓的在背后开始算计她。
她正仔细的跟白景安讲着外祖母服药的注意事项,白景安很关心老太君的身体,所以听得认真,时不时询问一两句。
那丫鬟所谓的相谈甚欢,也不过是两人在交流药物的用法。
小主,
等交代完了,离桑便安排人送他回国医府。
时辰还早,她打算去城门口等等陆延骁。
舟车劳顿回来,今晚应该十分疲累,洗漱过就睡下了,哪里有时间跟她谈事?
再说了,她也不想深更半夜的还跟陆延骁交流,不如这会儿去将他接上马车,把拜见外祖母的事情定下来。
“表姐,你打算去哪?”
白景安见她上了另一辆马车,看样子打算往相反的方向去,便问了一声。
离桑道,“侯爷今日回京,我去城门外接一下。”
白景安一挑眉,霎时来了兴趣,“姐夫要回来?我也去看看。”
离桑没搭理他,挥了挥手示意车夫驾车。
却见白景安撑身往车夫边上一坐,“我来我来,你把另一辆车赶回国医府。”
那车夫有些为难的,“这……”
白景安又朝里道,“表姐,我哥说了,不能让你单独出行,青竹一个人跟着可不够。”
里面的离桑这才开口,“随他吧。”
让他提前见一见陆延骁也好,熟悉一下此人的性子,有个心理准备,免得面见外祖母的时候闹得太僵。
陆延骁是个没脑子但死要面子的,白景安是随心所欲眼高于顶谁的面子都不给的,这两人的性子很容易掐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驶向城门,寒风裹挟着雪花,不断拍打着车身。
白景安顺手捡起方才那车夫的斗笠盖在头上遮蔽风雪,撑着膝盖慢悠悠赶车。
离桑则在车内闭目养神,盘算着如何跟陆延骁沟通拜见白老太君的事。
行至离城门不远处,道路愈发拥堵。
他们来的时间很赶巧,正是陆延骁的队伍进城之时。
白景安勒住缰绳,探头朝前方看去,只见城外一支身披玄色披风的骑兵队伍格外显眼,黑压压的将近百人。
为首之人身骑白马,银鞍铁甲姿态挺拔,正是陆延骁。
“夫人,是侯爷。”
青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低声对离桑道。
离桑颔首,让白景安将马车停在路边,从马车上下来。
陆延骁刚进了城门,便看到了街道旁侯府的马车。
他神色一动,目光越过熙攘人群,迅速捕捉到了离桑的身影。
她一袭烟紫色长袄,衣襟与袖口都点缀了雪白的细绒,瞧着如同雪中盛开的一株鸢尾,清贵温婉。
他没想到离桑会来接他,心中霎时涌现出强烈的欣喜,连忙驱马朝着离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