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鹿山距我寨将近十七里,沿途地形多样,水流变幻,渡船极为危险。而且,鹿山广大,能否找到敌人踪迹也未可知。依臣之意,莫如先行吃掉眼前零散之敌,此举稳妥。”
“是啊,首先要找到敌人。”朱常瀛看向巴亚,“你们对鹿山地形最为熟悉,你挑选几个人,明日跟随哨船前往鹿山,以搜寻敌人为第一要务。”
“好!”
“大贵,如果明日放晴,你带队去招降那些被困住的零散之敌。如拒不投降,尽杀之!”
郝大贵犹豫道,“殿下,不熬他们几日么?”
“不,水势何时退去我们也不知,要速战速决!”
“臣领命!”
“穆克西、别尔根,你部配合作战。”
“好!”
转过天,天空果然放晴,洪水却不见退去,反而略有升高。
看来,黑水中上游也同样暴雨,洪水还会多持续几日。
由此,朱常瀛底气更足,洪水多一日,敌军就会越发的疲惫。
郝大贵带兵出征,四艘哨船,九艘木排。
寨内,还在叮叮当当,船只不足,好在木材足够多,可劲的造。
鹿山一处迎风坡,扈尔汉同布木布相对无言。
“布木布台吉,极北也有这样的豪雨么?”
布木布脸色蜡黄,叹气道,“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雨了。”
“我方才清点了一遍,百一十二人失踪,六十三人病倒,馕饼能坚持四日,但草料……”
布木布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抬手摸了摸额头。
“我也病了,鼻塞,身子冷,脑子里嗡嗡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会有更多人病倒。长生天啊,请保佑我们度过难关!”
扈尔汉眉头紧皱,“我们要躲起来,不能被明狗发现!”
“为何?明狗能找到这里?我们无法动弹,他们就能了?”
“他们能!”扈尔汉笃定道,“这伙命狗极善操舟,海上风浪高达数米,他们的船也能通行,何况这些小风浪?”
“钻山?我们不熟悉地形啊。还有马,马怎么办,山里没有草!”
“那也要走,人命要紧!”
“那些病倒的弟兄呢?”
“这个……”扈尔汉咬牙道,“布木布台吉,汉人有句话,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布木布嘿嘿冷笑,“合着不是你们建州人,说扔就扔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要走,只管走!爷爷就在此地驻扎了,我就不相信明狗能过来。即便过来又怎样,我们居高临下,难道不能一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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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扈尔汉忍住怒气,“好好,我扈尔汉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便陪着你!”
日头下山,郝大贵部返回寨子,带回来三十几号战俘。
这些战俘,无一不狼狈至极。
短短两日,便有人饿的脱相,还有人病的爬不起来,好些人身上还湿哒哒的,皮肤被水浸泡的惨白如纸。
“殿下,搜寻三处坡地,眼前这些人都是熬不住主动出来投降的。”
“有一处地方,敌拒不投降,打死二十三人,有大约三十人躲进林子。天色将晚,山林太过泥泞湿滑,又隐蔽处太多,臣没有冒险追击。”
“臣在几处地方皆留有足够人手,只待明天早上继续清剿。”
“另外,缴获盔甲四十七副,战马三十七匹,盔甲入库,战马则留在彼处由专人看管着。”
朱常瀛眸光扫过战俘。
“能救的还是要救,找军医尽量医治。”
“是!”
“里边有军官么?”
郝大贵点指一人,“此人名乌恩,嫩科尔沁本部百夫长。”
朱常瀛低头看去,此人身材矮胖,大肚囊大圆脸,右小腿裤子被剪掉一半,腿肚子上一条五寸长伤口,血肉外翻,周围肿胀乌黑。
此刻,这人正躺在担架上打摆子。
见朱常瀛看他,这人勉强提起精神,挣扎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通译道,“殿下,这人在求救,他说只要救了他,问什么说什么。”
虽然瞧不起但朱老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