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知道送我衣裳首饰,可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吗?
我最在乎的,是我永远要做东京歌伎的头牌!
你以为赵盼儿送我的仅仅只是一个饼果子吗?
哼,连这点都弄不懂,难怪会被她欺负到只能抱着土地公哭鼻子!”
说完,她转身进屋,重重地摔上了门。
池蟠被震得一脑门灰,再看看暗处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个歌伎,火气直冲脑门,转头向吕五喝问道:“是谁把我去土地庙的事告诉她的,谁?!”
吕五心惊胆颤,毫不犹豫出卖了同伴:“何,何四。”
“找何四去。”
池蟠在名下的当铺找到何四的时候,何四刚收过宋引章送来的果子,正兴致勃勃的跟手下夸着赵盼儿。
“这赵娘子可真会做人,不单不记仇,还总记着帮我们兄弟,这不,又送果子来了……”正说着,他突然发现手下的表情不对劲,一回身,只见池蟠正阴恻恻的站在他的身后。
池蟠紧盯着桌上的那个“半遮面”的果子盒,双眼险些没有喷出火来:“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么一份大礼?”
何四支支吾吾:“因,因为我和兄弟们帮了她一点小忙……”
池蟠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帮她的忙?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啊,人家是韩王府的人,用得着你一个帮忙?”
何四被吓得不轻,一脸委屈道:“当然是您的人,可您当初不是在客栈说过,我们这帮人随便她用吗?您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听啊。”
池蟠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说过?”
众人齐齐点头,何四更是一脸悲愤地大喊:“衙内,做人不能不守信啊!”
池蟠只觉得五内俱焚,一脚便踢翻了旁边的坛子,谁知那坛子下面,竟然套着一根石柱,痛的池蟠惨叫一声,抱着脚跌坐在地上痛呼:“啊!谁他奶奶的这么缺德!”
几个手下赶忙上前给池蟠揉脚,何四则趁乱大喊:“我戴罪立功,我去找大夫。”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池蟠又气又痛,无能狂怒:“赵盼儿,都怪这个赵盼儿,你等着,在东京城里混,居然敢得罪我池衙内……哎哟,轻点,轻点!”
一名手下没控制好轻重,疼得池蟠在地上吱哇乱叫。
与此同时,双喜楼中张好好正在写请帖。
经过之前和池蟠的一番争吵,她沉思了许久后,才猛然惊觉。
哪怕她是东京城中的歌伎头牌,在池蟠眼里依旧是无足轻重的,想让池蟠不看轻自己,还是得要有一个良人的身份,她也该为脱籍一事谋划了。
可脱籍一事,池蟠却帮不上忙。
别看池蟠跟她吹嘘的厉害,说什么是韩王府的赵大总管亲自找他帮忙。
实际上,张好好根本不信,认为赵怀恩最多也就派人跟池蟠说了一声而已。
然而张好好不知道的是,让宋引章来双喜楼打响名气,还真是赵怀恩亲自跟池蟠说的。
算是一个巧合吧,那天赵怀恩原本是准备派人直接来找张好好的,结果正巧遇上池蟠,想到池蟠和张好好的关系,就提了那么一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张好好觉得池蟠跟赵怀恩搭不上话,更不敢去韩王府找赵怀恩帮忙。
但赵盼儿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她以为两人之间是男女关系,可这一猜测被赵盼儿否认了。
赵盼儿并未细说她和赵怀恩的关系,但张好好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赵盼儿和赵怀恩,都姓赵。
也就是说,两人很可能是亲族关系。
哪怕是远亲,赵盼儿的分量也比池蟠要重得多,是她目前唯一的脱籍机会。
写好请帖,张好好唤来小厮。
“把这份请帖,给半遮面的掌柜赵娘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