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在空中互相交错,哀嚎声屡屡不绝。
隆隆的马蹄声下,只见袁骑绕到了斜后方,欲寻找漏洞突击破阵,然不曾想山西军侧面的方阵同样严整,见袁骑环阵驰射,侧面的步卒果断持弓反击,弓弦声响个不停。
之前与袁绍交兵时,郝昭中张郃之计,帐下兵卒死伤不少。然平冀州之后,从河北降卒中拣选精锐充实。新、旧兵卒因皆有与骑兵交手的经历,故在面对袁骑冲击时,虽有畏惧,但却无一人后撤,顶着被冲击的压力,将箭矢倾泻而出。
“射!”
为了抗住袁军的首轮冲锋,郝昭怒吼一声,将他刚刚挑选的善射者调上前去,轮番向外施射,将试图冲击军阵的袁骑射伤或射杀。
环射许久,见阵内山西兵卒箭矢不减反增,即便他们冲锋,栅栏、武钢车都会成为他们冲击的障碍,于是围攻的袁骑承受不住压力,最终向外逃散。
见袁骑四散而逃,郝昭吐了浊气,不敢自我放松,反而催促帐下兵卒加快动作。
而有了袁骑初次试探,在南岸的山西军兵卒恨不得多生两只手,能够马上将车阵布置好。
袁骑稍撤之后,牵招则是率骑后至,驻马于丘陵,望着南岸忙碌的山西军,满脸的凝重。
“将军,何不趁敌军半渡之际猛击之!”
帐下骑军将校盯着牵招,问道。
牵招之前统乌桓骑,随着蹋顿被斩,乌桓四散出塞,大举动摇了军心,即便有牵招的安抚,亦旧有大量乌桓骑叛逃,而往青州逃亡时,除了贪财的乌桓骑,余者乌桓骑尽数叛逃。而今牵招帐下的骑军,由袁绍将青州军的骑卒调配于他。
牵招指着由栅栏、武钢车环绕而起的军阵,说道:“敌军背靠河水,外有拒马、钢车为屏障,今凭骑实难破之,将徒生伤亡。需让明公调配步卒前来,步骑并击方有希望破阵。”
“我观敌军用兵,佯从下游渡河,实从上游渡河设营,以便后续渡河交兵。敌军背水一战,不可小觑尔!”
郝昭的用意,牵招岂会不知?
郝昭敢于舍命渡河,除了依靠栅栏、车阵外,便是欲将士卒陷入于死地之中,以此团结众人抗击袁军。况郝昭所部谈不上真正意义的无援,北岸的高顺能通过舟舸源源不断支援郝昭。
故今凭骑卒肯定是无法击败对方,除非能将敌军调动出来,或是用步卒列阵推进。
念及于此,牵招有种危险的预感,今日若不能击破郝昭,待他立足稳固了,怕不是赶不走郝昭了。
经牵招的通报之后,被声东击西忽悠一番的袁绍顿知让山西军在南岸立足的威胁,立即遣高干率步卒围攻郝昭所部。
是日下午,北岸河畔。
为了第一时间了解南岸局势,张虞率文武至光里亭督战。
隔着黄河眺望,却见郝昭所部列以半弧阵,外围栅栏、武钢车为阻,内部军士分成不同队列,弓弩手时而轮队而上,将箭矢倾泻而出。而袁军持盾握矛近阵厮杀,任凭将校如何督促,却丝毫奈何不了郝昭所部。
“五千兵马可有悉数渡河?”张虞问道。
“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