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通天晓的注视下,他缓缓卸下手上的反电子射线护腕。这护腕曾是他在危险环境中自保与战斗的重要依仗,如今却不得不将其搁置一旁。
通天晓按捺下仔细把玩一番的冲动,直接将这些武器码进一只特制的箱子,伸手轻轻拍了拍箱面,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保证道:“我会悉心为你保管这些东西,直至你从铁堡大学毕业。”
“别吹牛了!指挥官大人!”白虹一边说着,一边颇为不习惯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即便坐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他也要摆出一副歪扭扭、懒洋洋的姿态,整个人好似没有骨架,仅靠一堆黏胶丝绒支撑着,趴在扶手上,毫不掩饰对身旁这位严肃古板的大卡车的不满。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刻意挑衅通天晓。
“幼生体的学校众多,你却非要送我去寄宿制的封闭学校。你无非就是想把我囚禁在那个牢笼里,切断我与精铠、德尔塔他们的联系!你觉得我会让他们做什么?在帮我掀翻复兴军之后,再去掀翻铁堡吗?我一心遵从内心的指引,自断后路,满怀热情地投奔你,本以为你接纳我留在身边,便是认可了我,可没想到,你依旧对我心存疑虑。”白虹一边倾诉着,一边晃动着修长的双腿,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下,却隐隐透着一丝被误解后的委屈。他双臂紧抱自己的姿势,怎么看都如同小孩子在寻求自我安慰,故作坚强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白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一声落寞的冷笑在房间里回荡:“这就是幼生体干掉自家引导者的报应吧,引得后来的引导者都对我这样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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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晓一脸愕然,瞪大了由塞伯坦最顶尖科学家精心研制的光学镜,试图捕捉更多信息。然而,他那装满规则与战略的处理器,却难以理解这孩子此刻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他眉头紧皱,认真解释道,“你受白虹的数据影响颇多,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你不会不顾一切地投奔我。我担心你在其他方面同样会受其左右,比如为自己积累政治资本,出于自保心理,试图掌控力量等等。就像白虹,他明知我不会同意他在地球建立隐性殖民统治,却瞒着所有人谋划了很久。”通天晓说着,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仿佛踏在过去那些无法挽回的回忆之上。
“我时常反思,如果当时我能更用心地倾听他的心声,留意到他的需求,在他需要时及时给予帮助,或许他就不用承受那么多苦难,我们之间也能避免诸多误会。”通天晓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懊悔,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之中。
“引风,你对新纪元的和平社会还不够了解。让你上学,并不仅仅是给你一个重温童年或系统学习知识的机会,更是为你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如果你日后想在塞伯坦高层拥有一席之地,想让未来之路更为顺畅,从铁堡大学毕业无疑是最好的阶梯和履历。与精英们成为同窗校友,也将为你积累宝贵的人脉资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长远的将来考虑啊!”通天晓停下脚步,目光真挚地注视着小少年,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白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通天晓,半晌过后,突然忍不住哑然失笑。不得不承认,通天晓说得在理,自己刚刚确实想得太多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通天晓向来行事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只要他认定对大局有益,无论言语多么刺耳,事情多么棘手,都会直言去说,果断去做。自己之前以为他让自己上学是为了削减对塞伯坦的威胁,不过是在卸掉自保武器后,因内心不安而产生的误会罢了。
通天晓留意到孩子不时偷偷瞄向装着武器的箱子,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年尚未生出机翼的后背,声音柔和了许多,满是关切地问道:“你常年在危险环境中生活,如今不带武器,是不是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