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游方被他看在眼里。
还是有些愚忠啊,得敲打敲打,锻炼锻炼。
当年和家主竞争族长二长老的游言语重心长道:“游方你是我游家未来的柱石,年纪轻轻就来到了此般境界,这在我银銮轩和游家的历史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少见的。”
“人傀之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此等十恶不赦之恶举,本轩与家族从未参与。天策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大快人心。”
“对于本轩从建立以来就定下的“绝不能涉入修仙界争斗”的这一理念,我们也从未忘记过。我们并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想参与,何不派遣本轩的五大家族,直截了当的从小到大、各种资源源源不断的海量堆积,连横合纵,纵横捭阖,不出三五几万年,势必可以成为各域的超级势力。但是我们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条信念被我们当作行为准则,一直铭记于心。”
随着游言话语的展开,游方的情绪慢慢平复,他接着道:“想必你也知晓我的一些过往。我游家向以实力为尊,人人桀骜不驯,一言不合就是拳脚相向。当年我年轻气盛,正逢家主相争,竭尽却败,远去千山,涉过重洋,改头换面,历经磨难,练得一身本领,回来已是脱胎换骨,不仅成为了族内仅次于大哥的存在,更成了轩主的左膀右臂。遥想当年若不是我,怎会有银七狱香主的赫赫今日。”
二长老游言对自身的谈及彻底让游方的心重归冷静。
是的,不论游家还是银銮轩均对二长老极为敬重。
比起天缘宗那些高高在上装神弄鬼的天机术士来说,二长老平淡、平易、平和、平静。
游家不论上一次还是这回对于轩主大位之争都是马虎对待,在别人看来游家完全有去拼的资格,却给他一力阻下,想去就得踏着他的尸体去。
尽管被银銮轩的其他势力冷嘲热讽,不过以游家一向我行我素的做派,哪会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深埋己身,潜心修道。
第一次的死荐正因他和现任家主几近死战了一场,两人皆惨受重伤,怎再去争夺什么劳子的轩主大位。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的远见卓识,那一次的尊位之争,名不见经传无人看好的张放以一己之力灭尽了另外二十七名敌手,创造了银銮轩有史以来相当罕有力斩群雄的壮举。
第二次,他同样咬死不松口,结果显而易见。
秦慧大获全胜,除了那个拥戴她的绝顶、无人知晓的拥者逃得性命外,余者全被屠戮一空,就连十大天骄排名第一的西门乾也都命丧黄泉。
后来人们纷纷打听那个拥者究竟是谁,作为秦慧手上最强的杀手锏,岂会轻易告知他人别者。
两次悄无声息的避开毫无必要的杀身大祸,不仅让他们游家保下了最优秀的弟子,此消彼长下,家族的实力稳步提升,游言的威望来到了顶点。
游言继续道:“数十年前,我忽感不安,测算数次,无疾而终。数年前,那种感觉越发强烈,再次推演,于两年前来到了中州南方本族的势力范围,原以为征兆会现于斗城,在那待了半年未见动静,心下一动,半月前到了此处。我着你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需立即告知,特别是这几天,我愈发心绪不宁,终在今日应验。”
游方恢复了冷静,试着出言道:“相信二长老已经看了出来,此人并没有确切的把握就是我们将那些人给藏了起来,我就不信仅凭他的三言两语就能将我银銮轩奈何?再说,这么多万年过去,还没见谁敢在本轩惹是生非,更别说杀人了。”
二长老微微一笑:“小子还年轻得很,你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怪你,虽然你见多识广,经验老到,但你对本轩内部的一些真正的核心大事还看得不够准确,我们这一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得靠你们一辈辈的维系传承下去。”
“呵呵,记得我对你说的无法飞升吗?你得沿着那个思路去想。”
游方眼前一亮,开口道:“二长老的意思是?”
“是啊,何人想死,没有人想。我银銮轩披肝沥胆艰苦卓绝一代代的奋斗至今,成为了本界的聚宝盆。我们身处其中,哪怕当今天下灵气慢慢稀薄,灵材日渐绝迹,对他人而言,确是如此。然而,于本轩而言,资源占尽,天时地利,我们仍有着巨大的优势。四万多年前的一帆风顺,本界突遭劫难,令无数人陷入癫狂,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我们更是如此。”
“就算我们不为下一代考虑,也要为自己想办法谋出路。在尝试了已知所有的方法,我们绞尽脑汁的想出了集五域气运之策。”
“只可惜,想法很美丽,行之却难比登天,这里有两方面的原因,游方你来说说。”
闻言,游方自信一笑,对着游言稍一躬身,开口道:“照晚辈拙见,五域中的任何一个超级宗门皆如我银銮轩般源远流长,底蕴之深厚超乎想象。外人想要成为其掌舵者,难比登天,因为各种长久的监视核查筛选考验及种种意想不到针对性的设计布局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叫人很难不会露出破绽来。第二点则是,二长老先前提到的,如果本轩出动五大家族,可是可以,但修仙界怎会无端冒出这么多的绝对强者来,有心算无心下,总会觅到些许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下,一旦败露,就会受天下之人、整个修仙界的群起而攻之,到那时,不仅五大家族不保,就连我银銮轩都会被瓜分殆尽,生机断灭,所以,这并非万无一失之策,需慎之。”
“为此,想要达成,需化繁为简,派一绝对忠心、资质只要优良、但为人精明能干之人打入其中,建得根基,如履薄冰的挑选亲人或传人,一代代的传下去,方能化有形为无形,化有迹为无迹,只能用时间这个愚笨却行之有效的方法,或许才有机会顺理成章的登上大位。不过此布局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一个不小心,就会鸡飞蛋打,于别人做嫁衣,正如之前的天策老祖。”
“嘿,小辈我着实愚笨,只能想到这么多。”
游言虽然一副老成持重的容颜,可动作滑稽的挠了挠头。
失魂落魄的游方被他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