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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过去。
傍晚,芝加哥河畔。
冰冷的河水拍打着石砌堤岸,雾气在河面上缓缓流动,远处摩天楼的灯光穿过夜色,却在河面化作支离破碎的倒影。
一艘锈迹斑驳的货轮停泊在23号码头旁,船身的漆皮剥落,露出暗红的锈迹,像是一块块干涸的血痂。
河风卷着油污与铁锈的气味,在空荡的河面上逡巡。
忽然间,轻缓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
“让我看看那儿有什么,好把这神秘解开——
让我的心稍微静一静,就把这神秘解开——”
爱伦·坡的《乌鸦》随风飘荡,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带着几分醉意般的慵懒。
他踩着潮湿的鹅卵石路面,修长的身影从雾中浮现。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银灰色的短发,苍白的面容,一双翡翠般的绿眼睛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长风衣,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腰间挂着一把造型精巧的短弓,弓身缠绕着银丝藤蔓纹路,宛如精灵的造物。
“——准是风声,岂有他哉!”
他停在码头边缘,指尖轻轻拨弄着弓弦,发出轻轻地震颤。
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无声显现,青铜面具的橄榄石眼睛在暗处泛着幽光。
“齐格鲁德家的天才……”
她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如夜风拂过竖琴的弦,“你的弓弦,是否已为渡鸦而颤动?”
年轻人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漆黑的箭矢,箭头雕刻成龙牙的形状。
“永不再犹豫,女士。”他微微欠身,绿眼睛在月光下闪烁。
“齐格鲁德家的小少爷终于肯移尊降贵了?”阴影中的青铜面具没有动弹。
“请别用那个可悲的姓氏称呼我,织命者女士。”
年轻人用名贵的皮鞋挑起地上一只死老鼠甩进河里,“我带来的渡鸦都是无家可归的野狗,和那些老古董没关系。”
织命者微微侧身,长袍如水银流动:“看来你很满意这批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