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怀德方丈听到这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紧紧地闭着双眼,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缓过一口气来,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先谢过六皇子了。若是能得知那男子的名字,还望六皇子能派人告知老衲一声,老衲定会铭记六皇子的这份恩情。”
恩情两个字从灵隐寺方丈嘴中说出,六皇子震惊得像被雷打中一样。
灵隐寺向来清高,等级森严,在这方佛门净地,无数皇宫贵族、达官显贵,世世代代虔诚供奉,捐银无数,只为能在寺中高僧面前留下些许印象,得一句点拨。
可即便如此,大多也只能换来大师们淡淡的颔首,难见他们另开金口,展露笑颜。而程景浩,那个整日在街头晃荡,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这德高望重、极少过问俗事的怀德方丈,不惜放下身段,四处打听他的名字与事迹。
六皇子双目空洞,神情恍惚,任由近侍搀扶着,机械地指挥士兵将被俘的叛军道士押解回京,这可不是他假扮出来的,确实是郭芙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他打厉害了。
一路上,他浑浑噩噩,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灵隐寺中那混乱血腥的场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喊杀声与佛号的交织轰鸣。
回到京城后,不过半日功夫,六皇子便从同样在佛堂中被打晕的御卫军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审讯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御卫军士兵苍白的脸色。
“殿下,那新来的御前侍卫副总督不知从哪弄来的法子,竟把带头闹事的老道人活活烧死了!”士兵声音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那火邪门得很,是黑色的,烧起来还冒着刺鼻的浓烟!”
六皇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茶杯哐当作响:“荒谬!他一个街头混混,哪来这等手段?”可内心却不得不承认,程景浩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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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严重性远不止于此。灵隐寺向来秉持出世态度,对皇家纷争、朝堂动荡向来是不闻不问,即便皇家与贵族争斗得你死我活,流血漂橹,灵隐寺也仿若置身事外,与这些俗事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但这次,那个该死的老道人被黑火烧死在了佛堂的大佛莲座之上。神奇的是,那涂了金身的坐堂佛像虽未被大火焚毁,可老道人被烧焦的尸油却浸入了佛像之中,在金光灿灿的佛像表面留下一片片令人作呕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