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卡莱尔平原特有的土芋，表皮烤焦后会散发出蜂蜜般的甜香。

“尤利西斯中尉！”

满脸雀斑的汤米跳起来时撞翻了自制烤炉，火星在防弹甲上溅出蓝色光点。

这个曾在卡尔文婚礼请柬上画歪双头鹰的少年，此刻正把激光枪保养得锃亮，“您也分到登陆部队了？我们刚在打赌谁先拿到绿皮战争头目的...”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角落阴影里，后勤兵乔瑟夫正蜷缩在弹药箱堆成的掩体后，颤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掌心的小型帝皇塑像。

那粗糙的陶土雕像还沾着面粉，很显然是从家乡教堂的祭坛上掰下来的。

“乔的弟弟被编入第一波空降部队了。”汤米压低声音，“愿帝皇保佑他和他的弟弟。”

突然，少年突然被烫到似的甩开土芋，因为乔瑟夫开始用额头撞击帝皇塑像底座，细微的血痕在陶土上晕开。

卡尔文蹲下身时闻到了家乡防风林特有的松脂味，那是乔瑟夫防护甲夹层里塞着的香囊散发的。

“第七灌溉区，”他故意用闲聊般的语气说，“上个月暴雨冲垮水闸时，是你弟弟抱着沙袋跳进洪流的吧？”乔瑟夫僵住了，血珠顺着鼻梁滑进嘴角。

"那小子现在肯定在骂娘……"

卡尔文掰开对方紧攥的手指，把帝皇塑像塞回他胸前口袋，“毕竟洪水可比绿皮难缠多了。”

他突然提高嗓门，对着舱内所有家乡兵喊道：“等打完这仗，我要在重建的水闸上刻所有参战者的名字！汤米，你他妈要是再画歪双头鹰，我就让你舔干净刻刀！”

哄笑声中，卡尔文瞥见某个瘦高的身影缩在通风管后面。

那是农场主之子艾德加，曾因忘记用杀虫剂导致百亩麦田绝收的蠢货。

此刻他正神经质地反复拆装激光枪保险栓，脚边堆着三十七个完美校准的能量匣，而弹匣上每个则都刻着妻子与新生儿的名字缩写。

午夜换岗时，卡尔文在液压舱逮到了正在偷练刺刀术的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