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美好,什么都闯进来过。
枪声,尖叫,死亡,腐朽,背叛,孤独……
如配乐般萦绕其间的是长久的来自整个头皮和眼窝深处的阵痛。
欧阳项搅了搅快要麻木的舌头,感受到一股粘稠的糙粒感,顿时想要呕吐;
他终于闻到了自己吸入的空气,立刻作呕。
随着胃部一阵痉挛,整个食道被一股反冲的力量压挤。
接着,这股力量冲破喉管,爆入口腔。
“呕——”伴随着一阵来自迷醉灵魂的呐喊声,欧阳项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歪头与侧身可能是每个习惯醉酒的人的本能,也可能是人类在对抗酒精的历史中进化出的一种反抗机制。
已经让酒精从身体内污染了自己,决不能再让它污染身体。
愚蠢的倔强。
但偏偏在许多事上,人类最擅长于此。
呕吐物倾泻而出,直接变成了杂乱的一团,像柔软的披萨一样摊在一张昂贵的地毯上,几乎完美的融入了那繁复的织纹。
欧阳项落下时,本来应该两只手撑着身体,但一只手可能是一直被压在身下供血不足,本来想发出的力气还没爆发出来一瞬间就变成了蚂蚁啃噬般的刺痛。
这痛感遍布整条手臂,甚至每根手指。
失去了这条手臂的支撑,他顿时歪倒,但幸运的是,最后还是用身体和双腿维持住了平衡,才没让半面脸落进那摊那自己制作的‘杂烩’中。
这地毯有多贵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在沙发上,这地方是哪儿,还有为什么空气中有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没错,打破他最后那道呕吐阀门的不是鼻腔中的腥臭味道,而是弥漫在空气中那做作的香气,他最讨厌的气味之一。
“操——”欧阳项扯开嗓子怒吼一声。“滚开,让这味道滚开!”
每多一次呼吸,他就又更想呕吐一分。
欧阳项爬起来,靠到沙发上,用手臂蹭着自己远离那摊恶心的东西。
他几乎不想再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