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压制住白大褂的挣扎,梁松用力往后一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心在向后偏移,下方就是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海水,那海水如同张开大口的深渊,等待着将他吞噬。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像一位视死如归的勇士,毅然决然地做出了选择。他用自己的体重作为砝码,将白大褂狠狠压住,
直升机旋翼飞速转动,强劲的气流呼呼作响,缓缓向上拉升。梁松紧紧抓着绳梯,后背的白大褂在几番挣扎后已没了动静,像是被这绝境消磨尽了力气。梁松侧脸望去,只见货轮仿若被一位无形的巨人伸出巨手,狠狠按进海里,正缓缓下沉。
货轮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船身的钢铁结构在海水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是老人临终前的哀号。曾经承载着无数秘密与阴谋的货轮,此刻如同一个垂死的巨兽,渐渐被黑暗的海水吞噬。船身上的油漆在海水的冲刷下一块块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底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命运的无常。
海面上一片狼藉,漂浮着大片的油污。那黑黢黢的油污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铺展在湛蓝的海面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各种杂物随着波浪起伏,有破碎的木板、扭曲的金属零件,还有一些文件的残页,它们在海面上无规则地飘荡着,仿佛是货轮破碎的记忆。
不远处,突击队的快艇正劈波斩浪,在海面上疾驰。快艇两侧溅起高高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突击队员们身着整齐的制服,神情专注而严肃。他们站在快艇上,有的手持打捞工具,不停地从海面上捞起可能与敌人阴谋有关的证据;有的则仔细地观察着海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直升机平稳飞行,机舱里暖气开得很足,热流不断涌动,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可梁松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他全身湿漉漉的,海水混合着汗水,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寒意仿佛已渗进骨髓,任这暖气如何强劲也驱不散那深入灵魂的战栗。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发出 “咯咯” 的声响,双手抱在胸前,试图给自己汲取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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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匆匆赶来,神情专注而急切。他手上戴着医用手套,动作娴熟地剪开梁松腿上的绷带。那绷带因为长时间被海水浸泡,又沾上了血迹,与伤口紧紧粘连在一起。每揭开一点,都像是在剥离一层皮肉,梁松的身体便不自觉地抽搐一下。
终于,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军医皱了皱眉,那伤口触目惊心,青紫肿胀,边缘还带着海水侵蚀后的溃烂迹象。军医迅速拿起一瓶酒精,毫不犹豫地浇了上去。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如电流般传遍梁松的全身。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嘴唇被他用力咬住,咬得发白,甚至渗出了血丝。他死死地忍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但始终没发出一声痛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不屈,仿佛在向伤痛宣告自己的顽强。
在对面的座位上,白大褂被一副锃亮的手铐牢牢铐住,双手被束缚在身前的扶手上。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梁松,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怨恨,还有一丝隐隐的敬佩。他看着梁松在剧痛面前的隐忍,心中似乎也受到了某种触动。
“你以为抓住我就赢了?” 白大褂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阴冷,打破了机舱内紧张的沉默。
梁松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冷地回应:“你们的阴谋迟早会被彻底揭露,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白大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死死地盯着梁松,仿佛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破绽。
直升机的仪表盘闪烁着各种指示灯,驾驶员专注地操作着控制台,不断调整着飞行姿态。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直升机的高度逐渐降低,缓缓降落在海岸警卫队基地。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
舱门缓缓打开,温暖而明亮的阳光洒进机舱。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担架迅速被推了进来。
当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准备将梁松抬上担架时,他却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与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医护人员伸来搀扶的手。尽管双腿发软,伤口处还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每挪动一下都好似有无数根针在扎刺,但他还是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梁松的身体晃了晃,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他一瘸一拐地朝着舱门走去,每一步都踏得艰难而沉重,靴子与机舱的金属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后背依旧挺直,仿佛那身上的伤痛根本无法将他打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投入到后续的调查中,将敌人的阴谋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