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玉米地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沉闷的鼓点。
他能感觉到背上的飞行员身体愈发冰凉,就像一块冰,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揪着他的心。
“兄弟,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要安全了……” 梁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祈求上苍的怜悯,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期盼。可飞行员却再也没有回应,他的呼吸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越来越弱,最终彻底停在了梁松的耳边。
“梁队……” 何晨光跟在后面,看到梁松的脚步突然顿住,心中便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加快脚步,快步走到梁松身旁。他伸出手摸了摸飞行员的脉搏,手指轻轻搭在那毫无生气的手腕上,仔细地感受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几秒钟后,何晨光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悲痛和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梁队,他…… 走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梁松的心上,让他的心瞬间破碎。
许久,梁松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得好似生怕惊醒沉睡的人,将飞行员的尸体轻轻放在干枯的玉米秸秆上。
秸秆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玉米地中,宛如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梁松的手停留在飞行员的肩头,久久不愿抽离,像是想通过这最后的触碰留住些什么。
“兄弟,对不住…… 没能护你周全。” 梁松声音低沉沙哑,满是自责与悲痛,话语中带着哭腔,却又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他知道自己不能有过多的软弱,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飞行员脖子上那枚身份牌上,那是战友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们与过去、与战友间紧密相连的纽带。
梁松伸出手,手指有些颤抖地捏住身份牌的链子,缓缓用力一扯,身份牌便落入他的掌心。他将身份牌紧紧攥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飞行员的一丝气息,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身份牌带回基地,让战友得以安息。
就在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像是闷雷在天边滚动,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梁松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铁。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那声音绝非普通车辆,而是敌人追兵的引擎轰鸣。
“至少五辆车,他们正包抄过来!” 梁松的声音冷静而严峻,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局势的清晰判断和即将面临恶战的警觉。
他们猫着腰,如两只敏捷而警惕的猎豹,在田垄间小心翼翼地穿行。玉米宽大的叶子不时扫过他们的脸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提醒着他们处境的危险。
脚下的泥土又湿又软,每迈出一步都要费些力气。泥水毫不留情地灌进他们的作战靴,冰冷的感觉瞬间从脚底蔓延开来。但此时,他们全然顾不上这些不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尽快找到摆脱敌人追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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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晨光走在前面,目光不停地在四周逡巡。他的眼神如同锐利的鹰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突然,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伸出一只手迅速拉住身后的梁松。梁松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一个趔趄,刚要出声询问,就见何晨光朝着前方努了努嘴。
顺着何晨光手指的方向,梁松定睛一看,只见在玉米地的尽头,静静地停着一辆装甲运兵车。那车身庞大而厚重,在昏暗的夜色下散发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车顶的机枪手正惬意地抽着烟,忽明忽暗的火光在他嘴边闪烁,映照着他那漫不经心的侧脸。
梁松目光死死锁定着车顶那个还在吞云吐雾的机枪手,心中飞快盘算着。敌人的援兵步步逼近,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速战速决拿下这辆装甲运兵车。他缓缓伸手摸向腰间,触碰到那颗手雷时,手指不由得微微颤抖。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一颗手雷了。
他小心翼翼地拔掉保险栓,手雷冰冷的外壳贴合着掌心,仿佛此刻他握住的是整个命运的咽喉。一股决绝的勇气从心底涌起,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何晨光。何晨光眼神坚定如铁,微微点头,两人心意相通。
他们开始慢慢往前爬,每一寸土地都像是带着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到敌人。玉米秸秆在他们的挪动下轻轻晃动,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好似惊雷。泥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脸上也沾满了泥土,但他们顾不上这些,眼睛始终盯着那辆运兵车。
二十米的距离,在平日里不过是转瞬即至的几步路,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每往前爬一点,他们的心跳就加速一分。梁松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绝不能退缩,为了活下去,为了逝去的战友,必须成功。
终于,他们爬到了距离运兵车二十米处。“上!” 梁松低吼一声,和何晨光同时开火。梁松手中的枪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子弹呼啸着飞向机枪手。何晨光也毫不示弱,精准地瞄准目标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