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突然剧烈摇晃。
宋迷飒本能地蜷身翻滚,原先栖息的枝干被银色丝线绞成齑粉。五个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立在相邻树冠,他们手中的青铜罗盘正在暴雨中泛起血光。
“叛逃者。”为首者面具上的饕餮纹裂开嘴,“你的血该还给鼎了。”
宋迷飒瞳孔里的青纹骤亮。他扯开浸透雨水的冲锋衣,胸口狰狞的鼎形烙印正在吸收雨水,那些本该失控的青铜骨刺突然温顺地缠绕在指节上——这是今早撕碎海关警员时的意外收获,活人鲜血竟能延缓变异。
傩面人同时甩出淬毒的青铜锁链。宋迷飒迎着冷光跃起,靴底在锁链上踏出青色火花。当第一个杀手被骨刺贯穿面具时,暴雨中突然响起诡异的铜铃声。
“苏贝克!温暖!我一定找到你。”宋迷飒在骨肉撕裂声中狂笑,他闻到了更诱人的气息——那枚渡厄钱指引的方向,此刻正传来温暖特有的檀香混着血腥的味道。
暴雨倾盆而下,雨箭般穿透宋迷飒浸透鲜血的衬衫。
他忽然驻足,喉结剧烈滚动着吞咽混着铁锈味的雨水。
三小时前的记忆在脑海抽搐——第七个杀手咽喉断裂时的脆响,血雾喷溅在古槐树皮上形成的暗红图腾,还有那截小指骨卡在自己靴底时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叮——”
铜铃震颤声穿透雨幕。
宋迷飒猛然转头,瞳孔里倒映出祭坛中央悬浮的青铜鼎。
饕餮纹的獠牙在闪电中泛起青芒,两枚渡厄钱在兽瞳处幽幽发亮,钱币边缘渗出的黑雾正沿着鼎身螺纹缓缓流淌。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湿滑的青苔石,掌心突然传来灼痛——那枚自幼佩戴的铜钱护身符正在衣襟下发烫。“原来在这里。”
沙哑女声从鼎腹传出,惊起满林寒鸦。
宋迷飒颈后汗毛根根竖起,他分明看见青铜鼎投下的阴影里站着道倩影,月白旗袍下摆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泛着磷光的绿色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