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人广袖卷起罡风,将碎片扫入乾位的雾霭。
那些雾气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转瞬吞没了蛊虫。“你从H国带来的东西。”老胡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点在宋迷飒眉心,“可比这些危险百倍。”
宋迷飒感觉有冰冷的东西顺着鼻梁钻进颅骨。
视野突然分裂成双重画面:左侧是老胡白发飞舞的异世界,右侧却是自己蜷缩在H国贫民窟的旧忆。
腐臭的出租屋里,那个黑袍的男人往他脊椎注射的紫色液体正在血管里蠕动。
“噬月蛊居然没吃掉你的魂魄?”老胡的声音带着九霄云外的回响。
宋迷飒看见对方发梢凝出霜花,那些冰晶落地即成卦象,组成他看不懂的六十四爻。
蛊纹此刻已爬上锁骨,暗金纹路里渗出细小的血珠。
当老胡的手掌覆上他天灵盖时,整片竹林突然倒悬。竹叶变成锋利的青铜钱,刻着“半两”的古篆簌簌坠落。
宋迷飒在剧痛中看见自己瞳孔分裂成复眼,每片晶状体都映着不同的时辰——寅时的血月与申时的日蚀竟在同时上演。
“这是...什么地方?”他挣扎着从齿缝挤出问句,舌尖尝到铜锈味。
老胡的汉服下摆正在石化,裂纹中渗出朱砂色的液体,“该问的是,你究竟把什么东西带进了阵眼?”
宋迷飒的耳垂突然裂开细缝,两滴血珠违背重力向上飘浮,在触及倒悬竹叶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那些刻着“半两”的青铜钱开始融化,铜液顺着老胡石化的衣襟滴落,在地面蚀刻出蝌蚪状的殄文。
“闭眼!”老胡的呵斥声带着编钟轰鸣的余韵。